但即便是這樣,魯有財還是能夠微微嗅到,當葉青把那杯酒推到距離他麵前不過一尺來遠的距離時,他的鼻尖就已經嗅到了濃濃的酒香味道。
“釀與不釀,我也不會追究,魯掌櫃不必如此緊張。葉某隻是想讓你嘗嘗,看看這酒是否合你的胃口,是否能夠得到百姓的青睞。”葉青再次指了指那杯酒,而魯有財也因為房間內開始慢慢彌漫著的酒香味道,注意力漸漸被那杯酒吸引了過去。
葉青並不貪杯,甚至平日裡他也很少喝酒,所以即便是當年在教授顏傾城在製作那香水時,他也懶得去為錢而釀酒。
何況那時候他也沒有更大的權力,一旦用更為合理的技術來釀出更濃更純的烈酒,到時候便宜的還是朝廷官府,這種壟斷的權力與財富,也絕不會落到他手裡。
所以即便是在北伐的這些日子裡,葉青也沒有興起過釀酒的念頭來,直到這一次回到濟南,在深切體會濟南以及突然間想起檻泉便是那趵突泉後,這才不由自主的生出了要釀酒的念頭。
同樣,揚州如今有著以香水、香皂為首的獨一無二的產業,隨著鐘大美人跟隨自己到達濟南後,天天念著她在揚州的兒子鐘葉,自然也讓葉大人興起了給鐘大美人找點兒事做的念頭。
如此一來就不至於時常在自己麵前念叨著:也不知道葉兒在揚州過的怎麼樣兒,也不知道他會不會想起他娘我,你也不差人去看看等等的話語,讓葉大人的腦袋從早到晚都是鐘大美人的聲音來回盤旋。
原本那個知性溫婉,風華絕代的大美人,在有了孩子後,發生了讓葉青都難以置信的變化,雖然外表依舊是美麗動人,但如今的內心,則是幾乎全部撲在了鐘葉的身上,所以葉大人思來想去,不得不趕緊想著找一些事情來轉移鐘大美人的注意力,免得一個原本知性溫婉的女子,變成了一個心裡頭隻有兒子的老媽子。
對於品酒更不在行的葉青,在府裡鼓搗了幾日後,在蒸餾出一壺就足以讓辛棄疾喝斷片,醒來後回憶不起來喝酒時情景,隻會悶頭被範如玉訓斥的烈酒後,葉青雖然對於此酒頗為有信心,但終究是還要讓更多的人願
意接受,才能夠打開一條財路。
魯有財在葉青的期冀目光下,小心翼翼的端起了酒杯,看著那純淨毫無雜質,刺鼻的酒香瞬間從鼻尖衝進腦袋的烈酒,不由得雙手微微一顫,看了一眼葉青後驚詫道:“好烈的酒啊葉大人。”
“嘗嘗,嘗嘗看這酒是否會有百姓喜歡喝?”葉青此時跟宋廷其他官員的嘴臉相差無幾。
宋廷因為官府釀酒的關係,所以對於民間的百姓大都行以鼓勵飲酒的策略,所以在宋時,喝酒之風的盛行完全不亞於任何朝代,也因為朝廷的鼓勵,使得各種酒令在宋時流行了起來。
端著酒杯淺嘗一口,魯有財瞬間發出難以置信的讚歎聲,並不像葉青在喝第一口時那般,仿佛喝毒藥似的五官都皺在了一起,魯有財在喝了一口後,反而是雙眼變得更加明亮了起來。
睜大了眼睛驚喜的看著手裡的酒,而後又看著葉青豎起大拇指道:“好酒!好酒!葉大人,此酒好烈啊,真是難得一嘗的美酒。”
“喜歡嗎?”葉青依舊是帶著期冀的目光問道。
魯有財看著葉大人也沒有那麼嚇人,更沒有像其他官員那般拿出官微嚇唬他,反而是顯得繼位平易近人,於是一邊點頭一邊又把杯中酒一飲而儘。
長籲一口氣,回味著口腔裡殘留的酒香,滿臉滿足的對著葉青道:“好酒!好酒!葉大人不愧是懂酒之人,小的還從來沒有……。”
“這一壇就送你了,這幾日可以讓其他客人試著嘗嘗,若是好的話……本官倒是可以讓你的酒樓從今以後賣這種酒,如何?”葉青拿起墨小寶給他倒的另外一杯酒,不過是放在鼻尖前聞了聞,那濃烈且刺鼻的酒味立刻就往腦子裡鑽。
“這……。”魯有財被葉青大方震撼的有些不知道說什麼好,隻好對著葉青急忙行禮道:“多謝葉大人、多謝葉大人,小的真是萬分榮幸,小的敢保證,這酒絕對會讓其他客人喜歡上的……。”
而在葉青向第一家酒樓推銷這酒的時候,長風酒樓的下方,完顏永濟跟木華黎三人,帶著自己的隨從此時也已經到達,下車跟辛棄疾寒暄了幾句後,便一同向著葉青所在的二樓包廂走去。
與此同時,遠在臨安的史彌遠府邸內,史彌遠依舊是在苦苦思索著,該如何利用葉青主動遞呈奏章,主動攬下修建開封皇宮一事兒來做文章。
而且還有一件讓他感到極為鬱悶,且必須儘快解決的事情,讓他這幾日的心情一直很難舒暢起來。
在爭奪臨安安撫使的差遣上,鄭清之最終沒能夠如願後,最近這幾日,在一直跟他史彌遠保持著距離的同時,竟然是與謝深甫等人是走的越來越近了,大有要跟他史彌遠劃清界限,跟謝深甫、留正等人為伍的意思。
書房的門被輕輕的敲響,史彌遠示意進來後,抬頭便看到在下人的帶領,如今的吏部尚書樓鑰走了進來。
“下官樓鑰見過左相大人。”樓鑰行禮後,不等史彌遠詢問,便直接開口說道:“今日聽一些官員議論起鄭清之一事兒。”
“哦?都說了些什麼?”史彌遠眉頭微皺。
對於鄭清之,史彌遠之前還曾極為重視,如今鄭清之跟他相行漸遠後,史彌遠的心裡多少還是有些挫敗感。
“鄭清之前往謝深甫府上,據說並非是為了要跟謝深甫走到一起,或者是希望通過謝深甫來接近留正,其真正的目的,是為了跟謝深甫聯姻。”樓鑰看著眉頭緊皺的史彌遠說道。
他多少有些史彌遠麵對鄭清之一事兒的感受,原本委以重任的手下,因為沒能夠得到心儀的差遣,便立刻翻臉不認人,跟自己漸行漸遠,這多少會讓史彌遠有種被人背叛的憤怒感覺。
“聯姻?謝深甫隻有三子,不曾聽說有女兒……。”史彌遠皺眉,腦海裡便出現了在虹出茶館時,那跟葉青一同而來的謝道清的影子。
“是謝深甫的孫女,也就是嘉興通判謝渠伯的獨女謝道清。”樓鑰向史彌遠進一步說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