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了,錢承樂張開眼睛,周圍的氣氛一片寧和,從剛剛那一片末日的景象中突然轉移到飛機上,讓他的感知有些錯位。
身邊傳來了林戴戴猛烈的咳嗽聲,錢承樂伸手過去,輕輕拍著她的背部,道:“還好吧?”
“沒事。”林戴戴喘了幾下,停下了咳嗽,道,“我還好,隻是有些頭暈。”
錢承樂收回手掌,道:“不用擔心什麼,這次大家沒有什麼傷亡,也算安全度過。”
林戴戴深呼吸了幾下,理順了氣息,此時異變陡生。
前方某處座位上忽然傳來神經質的叫聲:“天罰,這是天罰,這是地獄,我們都要死,都要死!”
聲音和詞句很耳熟,錢承樂立刻便想起這個就是之前的麥克。
想不到回到了現實世界,他的精神狀態還是這麼不正常。
看到林戴戴的臉色有些難看,錢承樂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不用擔心,會有空乘過去解決的。”
林戴戴猶豫了一下,道:“但是之前電影場景裡死去的那些人怎麼辦?”
錢承樂聞言沉默了一下,道:“他們的死亡已經注定了,沒有辦法了。”
電影場景中死亡的人需要經過近十分鐘後才會反饋到現實世界的身體上。抬手看了看手表顯示的時間,也是差不多到這個時間點了。
此時幾個空乘已經圍到了麥克的位置上,幾個人一邊說著什麼一邊試圖讓他精神平複下來,不過似乎效果不是很好。
管音儀剛從場景中脫離,她正暈暈乎乎,一時間還分不清現在到底是夢境還是現實。邊上不遠處驟然傳來了麥克的叫聲,聽到了聲音後,她才有些回過神來,匆匆抬手將戴著的眼罩拿了下來。
轉頭看去,管音儀被坐在自己邊上的人嚇了一跳,這正是常錦旭,之前在電影場景中印象深刻,此時再次見到,她一時間感覺自己的記憶有些錯亂。
此時常錦旭正頭靠著座椅沉睡著,管音儀伸手拍了拍他手臂,小心翼翼叫道:“打擾,打擾一下?”
拍了幾下後,忽然間管音儀發現常錦旭臉色瞬間發灰,對方的身體隨著自己的拍打,直接一個傾斜朝著自己壓了過來。
驟然變故,管音儀嚇了一跳,她連忙用手去推,一推之下,常錦旭的身體直接翻倒在了過道上。
這邊的情況引起了一個空乘的注意,他快步上前,一邊伸手將常錦旭扶起,一邊呼喚道:“先生,你還好嗎?哪裡不舒服?”
剛扶了一下,這個空乘頓時感覺不對,對方如同一塊木頭一般死沉死沉,一點都不受力,他立刻伸手在常錦旭脖子間試了一下,感覺到的結果讓心中一驚,立刻大叫道:“他心臟停止跳動了,快,蘇珊,快去拿除顫儀。”
說話間他將迅速常錦旭放平,馬上開始了心肺複蘇。
不過這隻是一個開始,周圍開始陸陸續續有人發現了不對,呼救聲此起彼伏。
“這裡有人生病了,有沒有醫生。”
“空乘,這裡有人沒有呼吸了!”
“啊!死人了,死人了!”有個四十多歲的女性膽子比較小,她發現了邊上人不對後頓時蹦了起來,如同沒頭蒼蠅一樣到處亂竄。
剛才還在做心肺複蘇的空乘,此時已經停下了動作,他神色呆滯地看著飛機客艙中到處在呼救,一時間這麼多人出事情,這可從來沒有遇到過。
食物中毒?投毒襲擊?一時間不知道多少念頭從他心中閃過。
情況不是很好。錢承樂神色峻冷,看著周圍變成亂糟糟的一片。
之前把人拉入場景時候,人員分布十分廣泛,這次由於在大洋中間,係統就全把飛機上的乘客給拉了壯丁。
根據之前的死亡人數,飛機上要多出十一具屍體,任何地方忽然死亡十一個人,都是一件大事情,更不用提是如此詭異的心力衰竭死亡了。
“錢承樂。”林戴戴聽著周圍的呼喊,有些心慌。
“不用擔心。”錢承樂伸手握住她的手掌,道,“我們隻要保持沉默就行了。”
雜亂的叫聲持續了數分鐘,驟然間,前方忽然傳出了砰的一聲槍響。
伴隨著不停的槍聲,是麥克神經質的大叫:“死吧,都死吧。所有人都該死!”
如沸油滴水,飛機艙中還算有些安穩的秩序頓時炸裂開來,有人開始朝著飛機後倉跑去,有人縮在位置上一動不動,有人隻是坐在原地尖聲大叫。
他怎麼會有槍?錢承樂心中疑慮,不過對方似乎隻是隨機找人開槍,並不是有目的地殺戮,看到這裡,他帶著林戴戴俯身躲在了座位後麵。
此時一個光頭大漢忽然間從位置上站起,快步從座位間通道朝著麥克所在位置跑去。他一邊上前,一邊從腋下取出一把手槍,哢嗒一聲,拔了一下套筒,子彈上膛,拇指推開保險,槍口瞄準,隨後扣動了扳機。[space]
砰一聲槍響,正在瘋狂叫喊的麥克,如同按下了停止鍵,頓時沒了聲息,身體一軟,癱倒在了地上。
“不要害怕。”光頭大漢槍口朝下,從口袋裡掏出一本證件展開,叫道,“我是便衣安保。”
對麵的人群神色驚惶不定,一個空乘小步上前,仔細看了一下證件,回身朝後麵的人群點點頭道:“證件沒錯。”
局麵暫時安全,一個空乘指著倒在地上的麥克大叫道:“這個人是誰?怎麼把手槍帶上飛機的?!”
光頭大漢上前幾步蹲下,在麥克的口袋裡翻找了一下,找到一本證件,深吸了一口氣:“他應該是另外一個便衣。”
聽到這句話,周圍的人都是情不自禁低聲驚呼。
“每趟航班都會有便衣安保人員。”光頭大漢起身解釋道,“而且不止一個,不過我們每個人不知道其他人的信息。”
一個乘客忽然叫道:“我們什麼時候下飛機,我在這裡一秒鐘也待不下去了。”
空乘轉頭看去,隻見對方滿身鮮血,不過都是濺上去的,旁邊躺在血泊中的正是管音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