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淇一走,長平侯府和安家的往來,尋常走禮是有的,再多的就不怎麼容易了,她們估計也明白,這才不顧顏麵的生拉硬拽的貼上來。
落英館裡,安淇正抿著唇打棋子,一枚棋落了許久,一個好端端的棋譜打的七零八落的。
——明顯是心不在焉。
好不容易把棋譜擺好了,安淇輕輕歎口氣,指甲一下下敲著棋子。
綠衣自然是看得出安淇心裡不好受的,過來勸慰,可也不敢深說,“姑娘歇歇吧,這指甲剛剛上了色,不好折了的。”
看安淇沒有反應,又上前一步,遞了杯茶,“姑娘喝點茶緩緩?不然……奴婢點個凝神香,姑娘早點睡了也好。”
“不用點那個,煙熏火燎的。”安澄才開口。
“再有,明兒你就去和二嬸說了,以後長平侯府隻做尋常親戚看待,若是真的做了什麼丟人現眼的事,直接斷了關係也使得。”
“姑娘……”綠衣開口要勸。
“你不必多說,我這不是一時意氣,已經想了許久了,以前我當家她們不敢使性子,以後是二嬸,二嬸雖不怕他們,可沒我這句話,終究要顧忌些。”
“我既然不喜宋氏,又不親近那兩個表妹,何苦給二嬸留下這麼個麻煩?咱們已經所求不少了,二嬸也是忙的厲害,不然你以為那高氏是怎麼來的?”
“再者,我雖然以後遠在北地,可不瞞你說,我是有回來的心思的,如今他們就敢扯著我做大旗去轄製二嬸,誰知道以後如何?”
“不如早淡了早好,以後人儘皆知我們安家和長平侯府不是一路人,便是他們有什麼事也扯不到咱們身上來了。”
“要不是看在舅舅早年還算過得去的份上,我就告訴二嬸連節禮都不必走了!”
“母親做不了主,二嬸不好做主,既然這門親戚早晚都是要舍了的,長痛不如短痛,快刀斬亂麻了好。”
“省得以後煩心事更多。”
還有一重心事,是安淇說不出口的,她就怕這宋氏不管不顧的一定要把表妹們送來,是存了什麼心思……
沈氏以前不在京中,或許不知道,她卻清楚得很,那兩個表妹,是見過安洲安浩的。
安淇猜的算是對了一半。
看到兩個姑娘怎麼出的門就怎麼回的家,原本滿心歡喜的宋氏差點氣的肝疼。
在正廳裡和陪著出門的下人大發雷霆,“你們都是死的嗎?”
“一個姨娘……一個姨娘就把你們給打發回來了?”
“咱們是他們安家的正經親戚!兩位姑娘那是侯府嫡女!你們就讓個姨娘三言兩語灰溜溜的拒之門外?!一群廢物!”
“都……給我拉出去,打死算了!”
“哎呀娘……”小女兒魏曉在宋氏麵前更說得上話,因此她比姐姐更先開口的。
“打死什麼打死啊,十幾個下人呢,全都打死?這大晚上你也不嫌棄瘮得慌?”
“我這都困了,先回去睡了,你彆在這裡鬨的狼哭鬼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