酥糖
“姑娘這幾個月在廟裡辛苦了,知道姑娘素慣了,可是年輕姑娘家,還是該穿的熱鬨些,縣主已經囑咐了,因著今兒天晚了。”
“各處都落了鎖,大張旗鼓起來不好,明兒再開了庫房,給姑娘選好料子。”
姚氏心下有病,便勉強笑道,“到底是縣主惦記我們姑娘。”
薔薇把盒子放到一邊,彆有深意的笑道,“都是一家人,姑娘是縣主的骨肉至親,惦記著不是應該的嗎?”
“說的是……”姚氏搓著手,卻也不敢再多說什麼,撐著笑把薔薇送走了。
待的薔薇剛出去,姚氏的臉就垮了下來。
——這是聽見了啊。
沈紋在安家住了三天後,終究還是被沈家接回去了,臨走前還對著安淑依依不舍的,“好妹妹,你好歹心疼心疼我,閒著沒事兒常給我下個帖子什麼的。”
“如今我都習慣了她不在家,這冷不丁回來,日子又要難過了。”
叮囑又是叮囑的,看安淑滿口答應了,這才放心離開。
就在沈紋走的第二天,安淑安澄去進學的時候,就發現這向珺,回來讀書了。
其實想想,這日子也差不多了,畢竟總要往下過日子的,向珺再可憐,也不能就這麼一輩子足不出戶了。
隻是身上穿的還是素淨,一身月白裙子,頭上戴了兩把水晶梳子,並一朵玉白色的絹花,坐在那裡,臉上也沒什麼笑模樣兒,緊緊皺著眉,仿佛看誰都沒好氣兒的。
有平日裡和她交好的姑娘過去和她說話,她也是待理不理的。
沒什麼神采,人更是瘦了一大圈,往日裡飛揚跋扈慣了的人,現在這樣更讓人覺得觸目驚心,可憐可惜。
路思惟在安澄耳邊感歎,“往日裡我不喜歡她的,也覺得她有那麼個生母,也不是什麼好事,可如今看著……”
“也覺得心酸。”
安澄收回目光,“路姐姐,咱們彆看了。”
對於向珺這樣的人,這般境況下,越是少看少關注,才越是保留了她的顏麵。
洪霞也是看到了向珺如今的模樣的,低低的歎了口氣,什麼都沒說。
原本也就這般了,學堂裡的姑娘終究也不過十歲左右,又都是官宦人家出身,傲氣得有,偶爾囂張的也有,可到底都不是心思裡就壞透了的。
看見向珺這般,就是以往不合的,也沒人拿這樣的事奚落她。
誰知道,不過就是個歇息的功夫,安澄和洪霞出去更衣,回來時就聽見裡麵已經吵成了一團,隱隱約約的,似乎還有安淑和向珺的聲音。
安澄聽著,心下一驚,急忙進去,果不其然,正是安淑,還有周平月和向珺,吵得不可開交,要不是身邊的丫鬟死死拉著,怕是都要動手了。
安澄急忙讓素心過去守到安淑身子前邊——以防向珺沒輕沒重的傷了她,然後才低聲細問是怎麼回事。
路思惟雖說沒在一邊幫腔,可也讓自己的丫鬟去守著安淑了,看見安澄洪霞,眼前一亮,“你們可算回來了。”
“這是怎麼著了?”地上也不知道都亂七八糟的摔了什麼東西,安澄小心翼翼的繞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