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金枝!
戴澤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說是我父親與今上喝酒時喊了今上的名字。今上生氣了,父親被廷杖八十,受不住去了……”
慶王狠狠愣住,第一反應就是不可能。
父皇是開國之君,手段雖硬氣,可對追隨他打天下的老臣還是很有感情的。特彆是固昌伯,是他親舅舅啊,怎麼可能因為一句冒犯就要了舅舅性命?
固昌伯行四,上頭還有三個親兄弟,二哥幼時夭折,三哥死於亂世,隻有個大哥沾了小弟的光過了兩年好日子,也在建國不久就病故了。
對興元三年才出生的慶王來說,等於就這麼一個舅舅。
“我進宮一趟。”慶王強壓下心慌意亂,奔向皇城。
“陛下,慶王殿下求見。”
興元帝睜睜眼,麵無表情“讓他回去。”
慶王沒見到興元帝,去了菡萏宮。
淑妃哭得眼都腫了“熠兒,你來了。”
“母妃,父皇為何要殺舅舅?”
“母妃不知——”淑妃用帕子拭淚,“太突然了,我接到消息趕過去,怎麼求你父皇都沒用……”
之後被強行送回寢宮,她悲痛欲絕,思來想去隻想到一種可能會不會是兄長派人去鏟除後患,暴露了?
淑妃是在辛皇後出事後,才從固昌伯口中得知這個消息的。
兄妹見麵並不方便,更多的細節不好詳說,她為此緊張了幾日,更多的是大石落地的踏實。
那個女人給她帶來的陰影太深,這些年的下落不明猶如懸在頭頂的劍,令她時而會做噩夢。
夢到那個女人回來,她失去了一切,她的熠兒失去了一切。
“母妃一點不清楚?”慶王想不通。
看著茫然困惑的兒子,淑妃壓下心中悲痛與恐懼,搖搖頭“熠兒,你回去吧,替母妃去看看你舅舅,幫襯一下……”
那個可怕的猜測,她不能對熠兒說。什麼都不知道,對熠兒才是最好的。
慶王默默離開了皇宮。
短短時間,已有不少大臣試探著求見都被拒絕。這些人徘徊在皇城外,見慶王神色沉沉出來,下意識靠近。
慶王看這些人一眼,腳步不停走了。
固昌伯出事的消息越傳越廣,段少卿聽到風聲匆匆往家趕時,正碰到固昌伯府前來送信的人從少卿府出來。
段雲華與戴澤已定親,少不了向少卿府報喪。
“我知道了,節哀。”應付完報喪的人,段少卿去了如意堂。
如意堂中,老夫人枯坐著,好一會兒沒反應了。
屋子伺候的人不敢出聲,直到段少卿的到來打破了一室安靜。
“母親,固昌伯府的事,您知道了吧?”段少卿示意伺候的丫鬟婆子退下後,開了口。
老夫人轉轉眼珠,看著兒子說出一句出人意料的話“文鬆,你說喬氏是不是掃把星,被休了還帶累子女?”
“母親,您彆這麼想——”
“不這麼想?如果不是她,大丫頭怎麼會犯下那麼大的錯?二丫頭沒被教養好不說,好不容易結了門好親事,莫名其妙就遇到這樣的禍事……”
比起旁人隻是好奇,少卿府就更在意固昌伯被杖殺的原因了。
“文鬆,你在朝為官就沒聽到什麼風聲?固昌伯到底為何遭了今上厭棄?”
“說是喝多了對今上不敬。”段少卿苦笑,“以固昌伯的身份,不大可能因為這個就丟了性命。究竟為何,目前還不清楚……”
母子二人相對無言,心頭如壓了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