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救命,將軍又有麻煩了!
隻聽秋一向沒有起伏的聲線,此時卻急切又慌亂,可想而知,如今他們倆的處境究竟有多危險。
剛醒還有些懵的鄭曲尺,一個激靈瞬間清醒了。
宇文晟?!
他啥時候跑去招惹那個活閻羅去了?!
“你說什麼鬼追上來了?”她雙臂一緊勒住了他的脖子。
秋頓時呼吸不暢,擠出氣音說“是宇文晟那鬼追上來了。”
鄭曲尺立馬反射性回頭一看,隱約瞧見一道忽閃的身影將距離越拉越近,也不知道是不是眼睛被毒完的後遺症,在那片模糊的黑綠色塊中,迅捷移動的身影好似一團暗紅焚燒的焰光,所至之處,鳥驚雀飛,寸草不生。
呔!
真嚇人!
“快跑啊——”
鄭曲尺轉過身,趕緊拍打著秋的肩膀催促。
秋額頭的汗水滴到眼皮,咬牙“我需要你的幫忙。”
幫什麼忙?
她都半瞎了,怎麼可能瞄得準一個高速移動中的人。
“我眼睛被毒煙熏了,現在三尺1米開外,六親不認,三十尺開外,人畜不分,百尺開外,混沌初開,盤古開天地啊!”
秋聽完她的話後,嘴角一抽“那你想個辦法拖住他。”
他對鄭曲尺近來有種莫名的信任,認為關鍵時刻她總能拿得出手。
鄭曲尺咽了口唾沫,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摸了摸臉上的蒙麵巾,還在,又摸到腦後打結的手法是她慣用的蝴蝶結,想來宇文晟應該還沒來得及看到她的樣子。
既然“桑瑄青”這層身份沒有暴露,那她就絕不能讓宇文晟有機會逮到。
心底的雄心壯誌一下被燃燒起來,她用腳尖勾起秋腰間的弩,探臂一把抓住,緊接著扭腰朝後方對準。
“我記得你好像說過,你的弩是為了暗中守護我,可現在卻要用它來對付我?”
一道暗啞冷峭尖刻的嗓音在後方響起,如同地獄惡鬼,明明應該生氣的,可鄭曲尺卻聽到了他的笑音,十分扭曲變態。
秋頓時一震,似被這話中的內容給驚著了。
鄭曲尺隻想說,誤會大了啊,她真沒想到隻不過是隨口一句撩騷的話,卻讓宇文晟信以為真。
哦,或許也不是信以為真,而是話術的命捏,非得也來一波離間計戲耍他們。
她眯起眼睛,還是看不大清楚,於是乾脆就閉上眼睛。
耳朵儘力捕捉一切聲響,同時她告訴秋“告訴我,前麵有些什麼?越詳細越好。”
秋很快就懂起了她的意思,於是一個話少的人,努力精簡又細致的描述“三十步開外,有四棵錯落的大樹,其中第三棵榕樹被藤蔓掛滿,左側有一棵杉樹枯朽大半,在大概百尺外,會有一個下坡,我查探過,分出三條岔路,中間那條有一堆碎石泥坑,另外一條開闊有高樹,還有一條細彎草掩……”
鄭曲尺根據他的描述在腦中迅速演練出對應的場景“從掛滿藤蔓的第三棵樹下過,走右側,距離七步左右告訴我。”
秋驚訝她這麼快下對策,點頭。
“好。”
秋心跳加速,腳下跑得都快出殘影了。
“到了!”
鄭曲尺倏地睜眼,將前麵模糊的畫麵收入眼底,雖然看不清楚具體,但根據距離跟物體的大該輪廓判斷,她在心底刻畫好一個定點,弩朝前一比,就對準樹冠飛速一箭。
當~
箭尾顫晃,大片枯葉簌簌落下,借著葉片的遮掩,她噓起眼,在經過那極短的過隙,伸手拽扯下垂落的一條粗長的枯藤。
她力道很大,拚著將對方“子孫”一並給斬草除根的狠勁,頓時稀稀拉拉的藤蔓就垂掉而下。
秋雖然天真,但不傻,他深深懷疑“這樣有用?”
“當然沒用。”
鄭曲尺回答得理所當然。
秋“……”
那你乾嘛整得一副老子贏麻了的得瑟模樣?
果然,那些被鄭曲尺扯落的遮攔就如同薄脆的紙張一般,被後趕而至的宇文晟隨手一劍,勁風旋轉,便切割得支離破碎。
隻是,他沒想到的是,他以為的普通路障,卻給了他一次大大的意外。
在將那些藤木砍碎後,竟有無數的爬蟲跟下雨似的嘩嘩掉落了下來,其中還有同幾條蛇跟悲催遷連的蜘蛛。
宇文晟臉色一僵,斜眸睨去。
當即滯停下來,一掌撫過肩頸部分,劈落黑色蠕動的一大片。
發間、衣服上還有更多正細細蠕蠕攀爬著,倒是那條斑斕毒蛇跟開了智似的,剛要落到他身上,就一個彈射飛速逃躥了,生怕晚了一步,會落得個千刀萬刮的下場。
秋奇怪地回頭看了一眼,當聲徹傻眼了。
“這是怎麼回事?你剛才故意扯藤蔓就是為了這種目的?可你怎麼知道?”
自從跟這個不一樣的鄭曲尺重新認識之後,一向沉默寡言的秋就變了,變成一個好奇寶寶,什麼都覺得新奇驚訝,腦子都有一萬個為什麼了。
鄭曲尺暗籲一口氣,她可沒有多得意“有野外生存經驗的人都知道,叢林本就蛇蟲鼠蟻多,尤其是這種長在枯木旁邊,又密集長藤蔓的地方,最容藏匿這些陰暗蟲蟻,你動作大一些,搗了他們的老巢,肯定給你掉一堆蟲子下來。”
“可是他萬一不動手呢?”
“他多自負一人啊,抓咱們這種小卡拉米,還用得著迂回繞路?那肯定是遇佛殺佛,遇神殺神。”
一個激動大諷,連東北話都給蹦出來了。
秋抿了抿唇,眸如火簇明亮,他問“那咱們能甩掉他了?”
“不行,這隻是一些小把戲,隻能耽誤他一點時間,但這點時間足夠我們再加一重保護色。”
鄭曲尺讓秋跑到有石堆的地方,故意弄亂它們,然後又讓秋走泥坑地“故意留下腳印!”
秋一一照辦,可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提醒她“宇文晟經常行軍打仗,這種小把戲他不會上當的。”
“要的就是他不上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