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池———
宴師沉默的看著一桌子的飯菜,臉色鐵青,麵對這群打擾自己平靜的“螞蚱”們,真想直接把他們都變成不會說話的泥人。
騰蛇雙手叉腰在桌邊指揮著夢雅和白矖端茶倒水上菜,夢雅每路過他身邊一次都要翻個白眼。
“清揚傷的很嚴重嗎?”幻瑤接過夢雅手中的菜,擺在桌上,看了眼黑著臉的宴師,得想辦法去看看她,清揚要是死了她也活不了太久。
“剛回來的時候是挺嚇人的,不過現在傷口已經愈合了,就靜養著……”夢雅沉默了一下,“洛寒照顧著的。”
幻瑤鬆了口氣,有洛寒在,應該沒事。
騰蛇看著邁著輕快步伐,蹦蹦跳跳的白矖,眯起雙眼,待白矖從麵前過的時候一把扯住白矖的頭發,白矖猝不及防被扯的生疼。
“痛痛痛!”白矖吼著騰蛇,眼睛卻小心著菜彆灑出來,“我手裡還端著菜呢!你乾嘛呀!”
騰蛇歪著嘴,鼓著腮幫,湊在白矖耳邊壓低聲音問道:“你何時複明的?”
白矖眼睛滴溜兒一圈:“女媧娘娘被刺傷的時候,許是元神幻化的,有感應。”
騰蛇狐疑的看著白矖。
“唉,對了,夢雅,我那個泥人呢?他做飯可好吃了,你怎麼不一起帶來啊!這可給我忙壞了。”白矖加大音量,一副很累的樣子,騰蛇半信半疑的鬆開她的頭發。
夢雅無語的再次翻了騰蛇一個白眼,她不理解,騰蛇太傲嬌了。
騰蛇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旋身坐在桌邊,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飲而儘:“哎呀,可算是把天給補好了。”
“嗯嗯,真真是辛苦你了。最強戰鬥力!”白矖將菜擺在桌上,伸出胖手對騰蛇比了個大拇指。
宴師黑著臉看著兩人打情罵俏的互動,突的站了起來:“我去看看女媧。”
騰蛇和白矖對視一眼,騰蛇啞聲說“老頑固”,白矖抿嘴一笑,接著就兩塊泥漿朝兩人砸來。
“喂!馬上吃飯了,泥巴進菜裡了!有沒有公德心啊?!”騰蛇握著拳對著宴師的背影大吼。
“那就都彆吃。”宴師慢條斯理的回道,頭也沒回的朝女媧的寢殿走去。
河公一直盤坐在女媧寢殿門口,腦海中不停的重複著女媧為他擋劍的那一幕,心中充滿喜悅的同時又憂慮女媧被朱雀灼傷的傷口。
萬幸,女媧懷中揣著一顆五彩石,朱雀那一劍刺在了五彩石上,五彩石雖被穿透傷到女媧,但並不致命,隻是朱雀三昧真火強大的威力依著魂魄之力,灼燒著女媧的傷口。
河公見宴師不緊不慢的走來,扶著牆站起身來。
“如何了?”宴師摸了摸自己的胡子。
“已經醒了,但是……”河公欲言又止,但是他沒有勇氣敲門,差點看著自己最愛的人死在自己麵前,還是為了保護自己。
宴師點點頭,接著便推門而入:“跟著吧。”
河公遲疑片刻,便跟著宴師進去了。
女媧正半躺在坐榻上,臉色因失血而有些蒼白,陸吾趴在她的腳下打著盹兒。
“女媧可好些了。”宴師直視著女媧,盤古開山辟地的時候他便從混沌中醒來,於女媧,他也許的確是長輩。
女媧微微點頭,對上河公擔憂的目光,莞爾一笑,示意他無礙。
“除了傷口有些灼燒感。你的泥人們塑的如何了?”如今天已補好,女媧最關心便是這試煉場的建立。
“我來的目的也是為了和你討論此事,泥人的靈魂來自作惡多端的妖獸,那要困住靈魂多久呢?”宴師說罷輕歎一口氣,他是讚同女媧製作試煉場的想法,但是,這可行性有待考究。
“我自被朱雀刺傷以後便也在思忖此事,那日朱雀的眼神說明了,她的惡也有動搖。”女媧摸了摸陸吾的頭,身姿優雅,舉手投足間都流露出高貴的氣質,“一次試煉不夠,那便再來一次,兩次不夠,便再繼續第三次。輪回往複,直至她明白何為善惡,何為因果。”
“輪回?”宴師摸摸胡子,思忖著這個大膽新穎的想法,“可魂魄離體後又怎會願意再回到泥人體內?”
“管理。”女媧淡淡的吐露兩個字。
“管理?”
“對,需要管理。”女媧看著宴師,眼中閃著光彩,“我們可以再設置兩個管轄的機構。正常的魂魄離體歸一處管理,不願離體的魂魄再由另一處管理。形成三界。”
!
河公聽著女媧這大膽的提議,倒吸一口涼氣,形成三界?這……便是創世?
“泥人為人界,魂魄離體為一界,魂魄不離體再為一界?”宴師簡單整理了下女媧的思路。
“沒錯,就是此意。不願離體的魂魄可以再回人界,直至妖魂得到淨化。那會是一個全新的世界。”女媧繼續解釋著自己的想法。
如今妖獸橫行,一些強大的妖獸化為人形,開了心智懂得吸收日月天地精華使用靈力,稱自己為神族,而一些心智墮落的妖獸則墮入魔道稱自己為魔族,妖獸們正在兩極分化選擇自己認為強大的力量站隊。
一場大戰顯然無法避免,但無論是神族還是魔族,他們的本質都還是妖獸,死亡皆會令魂魄離體,魂魄離體等待消亡。久而久之,戰爭隻能給生靈帶來滅亡。
所以女媧認為,魂魄的修煉和歸屬才是終極問題,所以想利用泥人來行自己認為的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