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誌軒他們是在地震開始後的第六天開始逃難,劉家三大一小,張大舅家四大一小,劉裡正家一戶,外加村裡兩戶,總共二十多人,也從懷安縣出發,往北行去。
在離開劉家村的時候,劉誌軒還和劉家村的村民說道:“我們往北方的京城去,你們若是後悔,可以往北來尋我們,說不定還能趕上。”
劉張氏不高興的說:“你還搭理他們做什麼?走了走了!”
對劉張氏來說,劉家村的這些村民不願意和他們一起走,就是沒有利用價值的人,她再懶得跟他們多舌。
要不是誌軒說人多一起走安全,她才不樂意和這些泥腿子一塊兒走呢。
稀罕!
他手受傷,趕騾車不便,便由劉張氏趕車,小張氏懷裡抱著一個,身上背著個包袱,艱難的跟在騾車後麵走,有時候實在累得不行,就把劉大寶放騾車上坐坐。
出城時,劉誌軒回頭看了眼南方,他不懂為什麼走南闖北多年的嶽父為什麼選擇往數千裡之遙的南方去,而不選擇明顯更近更繁華的京城。
對此,他歸結為,商戶果然隻知逐利,目光短淺。
因為他知道,他嶽父的布莊,向來都是南貨北運,有時候也會帶些北方的貨去南方,以為盧父還是商人思維,這個時候都還想著去南方撈一筆。
“也不看看自己帶了多少老弱病殘。”他心底暗嗤,眼裡含著涼薄,往北而去。
“這次的地龍翻身居然波及這麼廣嗎?”盧父他們這支隊伍都已經走了七天了,還沒有走出震區,到處都是斷壁殘垣。
“朝廷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派人來救災,那麼多人壓在廢墟下,估計救出來也活不了了。”
“這都第十天了,餓都餓死了。”有人歎氣道。
“半個月沒下雨了。”
他們每天都在渴求著老天下雨,然而看著這天氣炎熱的架勢,一點下雨的跡象都沒有。
“盧叔!盧叔!二狗暈倒了!”
車隊後麵突然傳來一陣慌亂的叫喊聲,使得車隊馬上停下。
盧父和盧楨連忙從騾車上下來,快步往車隊後麵去,撥開人群問道:“怎麼回事?”
“二狗剛剛突然暈過去了!”
“掐一下,掐他人中!”
大家全都圍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說著。
“散開,散開,都散開!”盧父趕緊揮手讓大家都散開,“怎麼回事?會不會是中暑了?”
昨晚和劉二狗一起守夜的大□□:“大概是昨晚守夜凍著了,今天又有些中暑!”
“怎麼會凍著?沒棉衣沒被子嗎?”盧父臉色焦急。
這劉二狗也是常年跟他跑商的夥計之一,性子沉默寡言,基本上沒有存在感的一個人。
由於每家每戶都至少報一人上來守夜,劉家報的便是劉二狗。
大□□:“他那哪叫棉被啊,都結塊了,草堆都比他那被子保暖。”
盧楨見劉二狗的狀況有些不好,趕緊道:“爹,快彆說這個了,先把他抬到陰涼通風的地方。”
“這天熱死個人,哪裡還有陰涼的地方哦,半點風絲都沒有!”
“沒有風就給他扇風,不要圍在一塊兒!”
“你一個女娃娃懂什麼?這裡哪有你說話的地方?”二狗爹不滿的吭哧吭哧道
“就是,你一個年輕小婦人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能懂個什麼?還是叫你爹來看看吧。”居然還真的有婦人符合二狗爹的話。
氣的盧父斥道:“叫你們散開就散開,哪那麼多話?我閨女跟了我這麼多年,再不懂還能比你不懂?我的一身本事都交給她了,你說她懂不懂?”
在盧父心裡,這世上如果還有完美的人的話,他老婆排第一,他閨女排第二,他排老三。
“都散開,散開,把板車推到樹蔭下放平,把他抬上去!”接著盧父又給二狗子解扣子,一幫小媳婦連忙捂住眼睛避開。
“快給二狗子扇風,往他身上澆點水降溫。”盧楨對二狗子的家人道。
二狗爹又有話了:“你一個小媳婦還在這看大男人脫衣服羞也不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