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二能好一點的,大概就是堅持每天換襪子的盧母和盧楨了。
哦,還有小石頭和寶丫。
所以所有女人全都睡在一頭,腳放在另一頭,饒是如此,關上車廂門後,車廂內依然充斥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味道。
盧楨有些受不住這樣的味道,依然選擇睡在最外麵的車廂門那裡。
唯一能夠讓她感到安慰的,就是被盧楨和盧母帶的,現在盧大嫂、小桃、盧芙蓉她們頭上都沒了虱子了,不然每天晚上睡覺都是煎熬。
怕寶丫晚上被被子捂住口鼻,導致窒息的事情發生,盧楨她們沒有將兩個孩子放在中間,小石頭跟著盧大嫂睡記在車廂的最裡麵,盧楨則帶著寶丫睡在車廂的最外麵。
寶丫晚上睡覺的時候,習慣將小小的身子蜷縮成小小的一團,像胎兒在母體時的睡姿,且習慣性的在角落裡睡。
不論你晚上把她放在哪兒,第二天早上,她都必然出現在角落裡,像隻小貓似的,整個身體團成一團。
盧楨看了心裡特彆不好受。
她哥和她嫂子要享受二人空間,小侄女滿了一歲之後,大部分時間都是跟她睡的,對於小侄女的睡姿,盧楨用一句話來形容就是,三百六十度托馬斯回旋式四仰八叉。
整個床都是她的,盧楨晚上都隻能讓著她。
這也從側麵反映出一點,小侄女因為從小在全家的關愛中長大,光是從睡姿就能看出,在家裡,她是有著絕對安全感的。
寶丫的情況則和她小侄女完全相反。
才兩歲大的孩子,她不知道原身是怎樣照顧的,或者說,生在古代重男輕女的家庭,家庭的暴力、語言的暴力、冷暴力,給一個小女孩的傷害會這麼大。
盧楨不知道該怎樣安慰她,隻將左邊胳膊枕在寶丫的脖子下麵,讓她整個小小的身子,都可以窩在她的懷裡睡。
寶丫格外喜歡這個姿勢。
自從盧楨第一次用這個姿勢抱著她睡覺之後,之後的每天晚上,一到睡覺時間,她就乖巧的唯依過來,枕著她的胳膊,小小的身體縮在她的懷裡,一動不動,乖巧的不得了。
如果盧楨沒來,她就一直等著。
開始的時候盧楨其實沒反應過來,小姑娘也不說話,就一直安靜的看著你,看的盧楨莫名其妙。
現在時間長了,她就懂她的意思了,可盧楨還是跟她說:“寶貝,有想法就說出來,你不說出來,誰會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呢?”
然後摸摸她的頭,抱著她,滿是心酸。
她還沒結婚,是個寶寶呢,就提前有了當媽媽的感受了。tt
這個夜,注定是不平靜的。
深夜的時候,盧楨突然被一陣尖叫給驚醒,她幾乎是條件反射就握住了手中的防狼噴霧,待發現尖叫聲不是從他們車隊傳出來後,稍稍放鬆了些,可還是不敢入眠。
她懷中的寶丫十分敏感,她剛有所動,她就已經感受到,直往她懷裡縮,小手緊緊的抓著她胸前的衣襟。
盧父和張順他們也醒了。
為了以防意外,他們都是合衣睡的,在聽到動靜的第一時間,他們第一反應都不是睜開眼,而是握刀從被窩裡滾了出來,然後看著慘叫的方向。
一片混亂。
很多快餓死的人,都想趁亂摸點什麼。
這樣的人在流民當中太多。
他們大多都快要餓死了,隻想在生命結束之前,舍命一搏,成功了,就能活下來,不成功,也不過早一點死了而已。
很多人都醒了。
他們看著被搶的那兩個馬車隊,全都頭皮發麻。
那兩個馬車隊都是隻有兩輛馬車,馬車上堆滿東西,但護衛卻不多的。
五六個護衛,哪怕他們有刀,也架不住這麼多流民的衝擊,況且他們守衛的還隻是主家的東西,不是他們自己的,一旦流民過於瘋狂,他們隻能以保全自身為主。
夜濃如墨,他們其實並不能看到那邊具體發生了什麼,隻能從廝殺和慘叫聲中聽出來一些,一個個都沒了睡意,隻在黑夜裡靜靜的看著。
誰也沒去幫忙。
也無法幫忙。
一旦他們離開自己的車隊,那麼馬上遭遇的,就是和那個馬車隊一樣的事。
盧父把所有人都叫了起來:“都彆睡了,都穿好衣服打起精神,我怕那些人殺出凶性了,會接記著再搶彆的車隊。”
不然不出盧父所料,半個時辰後,更多的流民從深夜裡爬了起來,衝向了另外兩隻車隊,就連盧父他們周圍的流民們,醒來後,都拿著餓狼一般綠幽幽的目光,在黑暗裡看著他們。
盧父倏地抽出了長刀。
隨著他的動作,張順和王耕牛他們,也全都抽出了自己的長刀。
盧楨也起來了。
她拍了拍將仍在熟睡當中卻睡得很不安的寶丫,“娘,嫂子,你們在車上照顧好小石頭和寶丫,拿好‘毒水’彆下來。”又遞了把家裡的菜刀給盧母。
她空間的菜刀,手柄都是塑料的,不適合拿出來,也就是這時候天黑,她才給了盧母。
她穿上羽絨服套上罩衣,又在後背的衣服裡放了個鍋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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