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空黃沙旋即飛舞,他們皆掩麵遮攔,這飛速的黃沙重重襲在衣袍上,落了一身沙垢。
月灼本能的將自家徒兒護在懷間,一手舉袖,寬袖長襟掩住了師徒倆,再看其餘三位,皆是吃了一臉的沙。
翹楚鐵青著臉,往一旁吐了幾口沙,而那甄選和縛辛就更慘了,麵如土色,蓬頭垢麵。
“這有人護著就是不一般啊。”
不識好歹的甄選此刻偏偏說了這話刺激了執法陰司大人,翹楚的臉色霎時比一根醃黃瓜還要難看,她重重哼一聲,鼻孔出氣。
“我們走。”
氣勢洶洶,身側的縛辛卻找著時機,將一手搭上翹楚的肩,卻被她一躲,撲了個空。
縛辛甚是難堪,挺直了腰背,故作若無其事又繼續前行。
而兩次被月灼師父特彆“眷顧”的紅璃則是不明所以,月灼師父怎麼突然?
突然......
對她如此關懷?
不是方才的眼神心尖兒都還在那翹楚身上麼?
月灼的心思細膩,他怎會不知自家徒兒在想什麼?
瞥見她眼中霧氣蒙蒙,他便知道,他的璃兒丫頭,又胡思亂想了。
怕是又是想他收徒兒之類的事吧,這傻徒兒,把翹楚當做他收徒兒的下一個目標了。
看來這定心丸要及時吃才有效。
果不其然,吃過這定心丸之後,紅璃的心態比之前好了許多。
而月灼師父也可以保持了與翹楚的距離,雖說他本來就與翹楚沒什麼的,這不是怕自家徒兒誤會麼。
他隻當翹楚是晚輩罷了。
從前,他也隻當璃兒是晚輩。
不知何時起——
在琅琊山式銀殿,他重新找回記憶,失而複得那心上的紅衣小丫頭,他便知道——
而今往後,她是唯一。
四海八荒,他隻收她一人為徒。心上之人,亦隻有她的位置。
可他的璃兒不知也有這意思?
這些時日,他一直思慮著當初蘇宴的猶豫不決,終於明白他的用意。
小狐狸兒情智未開,還是一天真無邪的少女。若是突然對她表明心意,怕是唐突了他。
蘇宴不敢,他.....亦是不敢。
想著自己當初還嘲笑蘇宴如此膽小,一句話語不過幾個字,從口中說出仿若比千斤還重。
如今看來,可不是比千金還重麼......
他與蘇宴,不過五十步笑百步罷了。
月灼的目光如炬,往下對上紅璃那雙盈盈杏眸。
是難以言喻的曖昧情愫。
兩位皆難以自處,情不自禁將頭撇開,連這半空的霧靄都凝了幾分隱晦羞氣。
紅璃心頭一緊,砰砰直跳,她還是第一次聽見自己的心跳如此清晰。
月灼此刻心旌搖曳,暗藏不住眼底的欣然之色。
方才她臉上突然冒出的兩抹緋紅,是不是說明......?
黃沙又肆虐,這次他毫不猶豫將她擁入懷中,轉了個方向,以背禦沙塵。
紅璃將頭深深埋在月灼的胸前,聽著心上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