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搭腔。
劉氏有些掛不住臉,繼續道:“二丫頭雖未及笄,但也快了,我想著,給她安排一門妥當的親事,你們,可有什麼想法?說來聽聽罷?”
“老太太可真是愛護小輩,不過一個庶出,您便這般勞心動力,可是真真教人感動。”
顧氏陰陽怪氣的說了這麼一番話。
劉氏麵色一沉,以往顧氏雖未同她站一塊兒,卻是沒有拿話嗆過她。
如今,卻是來了這麼一番怪話,讓劉氏一下子就冒火了。
見她冷笑一聲,看著顧氏厲聲喝斥道:“老大媳婦,我以往諒你是當家主母,平日裡辛勞奔波,對你多有體諒,如今你倒是越發猖狂了,我估摸著,七出之條你一犯兩出,無子乃其一,口舌乃其二,我兒已有休妻之理,你...你...你與數春,好聚好散罷!”
這麼一番話,卻隻教溫數春和溫如徽變了臉色。
其他人仍是一臉平靜,好似不受影響。
顧氏點頭,淡定道:“老太太說得不錯,我覺得可。”
說罷,便在溫數春一臉不可置信的眼神中,從袖中拿出了一張宣紙,遞給了溫數春。
“這是和離書,簽了罷,若是要休妻書,我也可以重新擬一份。”
劉氏大驚,她不過是嚇唬顧氏的,怎料...怎料...
她馬上說道:“雖無子,但...但如白也算是了,因此...”
“劉老夫人,你可知覆水難收的理?溫如白並未入溫家族譜,我看,大房分了得了。”
溫時嬌嘴角噙著一抹笑,斜了一眼劉氏。
劉氏有些慌了,若是顧氏走了,溫家大房該如何?
她定了定心神,看著顧氏溫和道:“老大媳婦,我不過是氣話,你可莫要放在心上。”
顧氏笑:“我已經放在心上了,且這和離書已經放這兒了,白字黑字,可是明明白白的。”
“老大媳婦!你若是和離了,這大丫頭該怎麼辦?大丫頭,你還不快快勸勸你母親?”
劉氏急得不行。
溫如荇一臉平靜:“我尊重母親的選擇,她去哪裡,我就去哪裡。”
溫數春實在是看不下去了:“顧氏!你還要鬨到什麼時候!”
他莫不是到現在還認為顧氏是在做戲?
顧氏看了他一眼,站起身來,道:“和離書我放這裡了,明日我來取,若是不肯簽,我們便公堂見罷。”
溫數春眼睜睜看著顧氏帶著溫如荇走了出去。
屋裡的氣氛有些沉重。
溫數春冷冷的看向溫時嬌:“三丫頭,大房的事,可用不著你來摻合。”
“我隻是實話實說而已,大伯何需這般惱我,下回我便不說了就是。”
少女表情無辜,眼底卻是帶著幾分譏諷。
溫數春看了一眼溫數秋,深呼吸一口氣,提步便往外走去。
溫時嬌感覺有一股視線落在自己身上,她抬眸看去,見溫如徽正看著自己。
溫時嬌可沒心思和她玩兒對視,朝她翻了個白眼,對著齊氏和溫數秋告了辭,便大搖大擺的走了出去。
回了靜姝苑,溫時嬌便坐在窗邊發呆。
“玉黛,我可是變了?”
少女突然發問。
玉黛有些怔住了,片刻後反應過來道:“小姐...是與往日有些不一樣了。”
“何處變了?”
玉黛有些遲疑:“這...奴婢也說不上來。”
溫時嬌歎了口氣,可能真的變了吧。
可誰是不會變的呢?
望著窗外和煦的春光,少女神色平靜,夏日就要來了。
她突然想起那日,在雲夢河,她給紀臨淵唱的那首歌。
江南可采蓮,蓮葉何田田,魚戲蓮葉間,魚戲蓮葉東,魚戲蓮葉西,魚戲蓮葉南,魚戲蓮葉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