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安二百零九年七月廿十,廣平侯陸燮清賣國通敵,被收押至刑部大牢,朝野上下一片嘩然。
然,天子一怒,伏屍百萬。
頃刻間,廣平侯府陸府全族下獄,侯夫人旬陽長公主在房中自儘身亡。
往昔聲名赫赫的陸家公子,也在府中病歿,年方二十有一,未婚娶。
慶安二百零九年七月廿九,天子下令,廣平侯府全族,於午正三刻,在南街市口,斬首示眾。
南街市口那滿地的血,久久不曾乾涸,晚間無人敢路過此處,風聲裡竟是恍惚帶著幾分嗚咽聲。
偶有打更人路過,一陣冷風吹過,嚇得他魂不附體,連滾帶爬的逃離了那處。
溫時嬌聽聞這個消息的時候,愣了半晌,腦海裡是旬陽長公主帶有笑意的臉,還有那陸行之帶著幾分痞意的笑意。
明明是酷暑當頭的夏日,溫時嬌硬是感覺到了幾分涼意。
雖說陸行之往日對她有些騷擾,但也並未過分。
且那還是朝氣蓬勃意氣風發的少年,如今,竟是落得個這樣的下場。
不知為何,溫時嬌突然有種兔死狐悲的悲涼感。
她不禁想著,若是溫數秋有朝一日惹怒了天子,溫家是否也會落得如此下場?
這樣想著就覺著,這東都哪哪兒都不好,還是在幽州過得逍遙自在。
“小姐,老夫人讓各院兒快去一趟主屋。”玉黛走了進來,神色有些凝重。
溫時嬌蹙眉:“你這是作何?可是發生了什麼事?”
玉黛抿抿嘴,才道:“奴婢也不知,隻見那傳話的丫鬟臉色十分難看,想來,是不大好的事。”
溫時嬌沉思片刻,起身來就要往外走去。
玉黛一愣,旋即立馬就跟了上去。
剛行至主屋,溫時嬌就聽得溫如徽嗚咽的聲音。
想來,這回又是事關溫如徽。
見溫時嬌進了屋,劉氏哼了一聲:“既然人都到齊了,那我便說說。”
溫數秋卻是先她一步開口:“上回我說了分家,後因政務繁忙,此事便不了了之,如今,我再提,望母親和大哥都能配合。”
他語氣不鹹不淡,卻是帶著幾分威壓。
劉氏氣得瞪大了眼睛,手裡的拐杖用力杵了杵:“老二!你非要鬨得這個家四分五裂才樂意嗎?”
“不是我要鬨,是你行事讓人心涼,我不得不為之。”溫數秋麵色未改,也不去理會劉氏漲得通紅的臉。
溫數春臉色也不太好看:“二弟,你這又是何必呢?都是一家人,鬨得這般難看,平白教人看了笑話去。”
“行了,此事我心裡有數,今日究竟是何事?”溫數秋有些不耐煩。
溫數春有些尷尬的笑了笑。
溫如徽正坐在他身旁哭泣,聲音有些幽婉,聽得人心裡煩躁。
溫時嬌蹙眉:“閉嘴。”
“三丫頭,二丫頭好歹是你姐姐,你怎可如此?”劉氏看著溫時嬌的眼神有些不快。
溫時嬌才不想理她,見溫如徽不出聲兒了,這才沒說什麼。
劉氏有些惱怒,被她這般無視,著實沒麵子。
可一想到接下來要說的事,劉氏就覺得自己老臉掛不住了,朝一旁的嬤嬤使了個眼色。
嬤嬤便帶著下人都退了下去,隻剩溫家各院兒的主子。
嬤嬤還將門給帶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