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蓮生眯起了眼,看著溫時嬌道“莫不是溫三姑娘胡亂謅了一道詩?”
“江姑娘不知道不代表沒有。”溫時嬌斜了她一眼。
隻聽那玉送月道“這是一句元曲,應當是王和卿的醉中天,詠大蝴蝶。”
“王和卿?”樓中有人問道。
“王和卿,生卒年不詳,約與關漢卿同時。《輟耕錄》謂其“與關漢卿友,常以譏謔加之”。”玉送月笑著說道。
徐婉笑“江姑娘可要繼續?”
江蓮生開口“自是要的。”
又聽她道“似花還似非花,也無人惜從教墜。”
“欲買桂花同載酒,終不似,少年遊。”
溫時嬌念出這道詞,心裡儘是酸澀,這道詞倒是十分符合自己現在的境遇。
“簌簌衣巾落棗花,村南村北響繅車。”
“一點青燈人千裡,錦字憑誰寄?雁來稀,花落東君也憔悴,投至望君回,滴儘多少關山淚。”
溫時嬌突然朗聲道了一句“等等,我才想起這對江姑娘不公,你們接了許久我才來接,贏了也是勝之不武,倒是我的不對。”
眾人嘩然。
江蓮生則是一臉詫異。
又聽溫時嬌道“那麼,這次飛花令,撥得頭籌的是江姑娘,徐姑娘,你說呢?”
“自然,大家可有異議?”徐婉輕笑。
溫三姑娘果然聰慧。
先是開口接了幾句,表露了自己的才華,又主動揭起自己的失誤,顯得落落大方,怕是幽州的風向要變了。
見無人開口,徐婉便對著麵露複雜的江蓮生微微一笑“江姑娘,這局,你乃是頭籌。”
樓中響起掌聲。
但江蓮生總感覺這掌聲不是給自己的,咬咬牙看向溫時嬌,卻見她對自己粲然一笑。
溫三姑娘,倒是走了一步好棋。
徐婉站了起來,笑著看了樓中的姑娘,說道“那我們便開始第二輪罷,這是對詩詞,我說上句,指定某人來對下句,一直這般對下去,撥得頭籌者是最後一人。”
“亂入池中看不見,請玉姑娘對。”徐婉開了頭,看向玉送月。
玉送月想了想道“聞歌始覺有人來。”又聽她道“奉帚平明金殿開,請雲姑娘對。”
雲蕪笑“且將團扇共徘徊。生憎帳額繡孤鸞,請孫姑娘對。”
孫小嬋一愣,沒想到雲蕪會點自己,沉吟片刻道“好取門簾帖雙燕。願君多采擷,季姑娘對。”
溫時嬌一恍惚,還以為是紀羨魚,待反應過來後,不由得苦笑。
樓中情形越發火熱,許多姑娘一臉激動。
溫時嬌卻是有些納悶,怎麼沒有點自己呢?
“含情欲說宮中事,請溫三姑娘對。”江蓮生看著溫時嬌。
溫時嬌一愣,竟見江蓮生眼中帶著挑釁,行罷,同你鬥上一鬥。
隻見少女淺笑“鸚鵡前頭不敢言。可憐無定河邊骨,請江姑娘對。”
江蓮生眼中燃起了鬥誌“猶是春閨夢裡人。滄海月明珠有淚,請溫三姑娘對。”
“藍田日暖玉生煙。不據山河據平地,清江姑娘對。”
“長戈利矛日可麾。他年錦裡經祠廟,請溫三姑娘對。”
眾人眼中的八卦又是熊熊的燃燒了起來,這又是對上了?
“《梁父吟》成恨有餘。無端嫁得金龜婿,請江姑娘對。”
“辜負香衾事早朝。遊子乍聞征袖濕,請溫三姑娘對。”
“”
兩人足足對了有半個時辰,樓中少女眼中的欽佩越發明盛,也不知是對誰的欽佩。
“桑拓影斜春社散,請江姑娘對。”
溫時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她敢篤定江蓮生定是對不出來。
果然,見那江蓮生皺著眉頭想了許久,才看著溫時嬌神色莫名道“恭喜溫三姑娘,撥得頭籌。”
溫時嬌笑“桑拓影斜春社散,家家扶得醉人歸。”
樓中皆是笑意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