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神醫!
陸機覺得公孫彧和易素素的分析很有道理,雖然他沒有服用過懷仁丸,不過之前有聽盧福說過,說是在固腎補氣方麵很有效果。但當聽他們在說想讓呂太醫用懷仁丸給皇上治病時,心想皇上不知還能不能熬過這一關呢,便說道“眼下的局勢,太子劉據用力很猛,還不知道皇上還能不能平安回來呢?”
這時外麵傳來了陣陣嘈雜聲,為了安全起見,公孫彧叫陸機躲進裡間不要出來,自己跑去前廳看看是發生什麼事。
一大早他們就在找密道,忙了半天,現在已接近午時,要是平常公孫彧一早就開門了。由於今天開門比較晚,公孫彧就在門口多留意一下,但覺今天氣氛怪怪的,街上的商鋪大多是大門緊閉,行人也是很稀少。
再往雍門那邊看去,發現今天守門的衛兵個個都不認識,要是平時他一開門,守門是衛兵都會跟他打招呼,今天的衛兵卻連看都不看一眼。公孫彧繼續搜索,發現杜由也不見了,難道雍門的衛兵換防?他在這裡已經有七八年了,從來沒見他們換防。
易素素也出來門外打掃衛生,並像往常一樣過去跟隔壁的張嬸他們聊天。張嬸他們家是賣小吃的,一大早就要起來張羅,易素素走過去時,發現他們家的門半掩著,於是她推門進去,張嬸見是易素素過來,忙招手讓她走近些,輕聲說道“素素,你們現在才起來開門,早上聽路人說,今早發生一件大事,長安城的各個城門守門都換人了,還有連廷尉獄裡的囚犯也都被放出來了;聽說是皇上在甘泉宮被奸臣所挾持,太子要組織長安城了的人打過去救皇上;還聽說如果人手不夠,還會來我們這裡抽調壯丁去補充,我們一家打算跑又跑不出去,現在想找地方藏起來,你們也快點找個地方藏起來吧。”
易素素聽到此消息後連忙跑回醫館,忙示意公孫彧把醫館的門關掉。
陸機也有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當他聽完易素素的講述後,預感長安城必有一戰,於是說道“老弟、素素,太子現在連囚犯都放出來了,估計是要跟甘泉宮那邊決一死戰,不過我覺得太子的判斷有誤,以皇上的英明神武,誰能挾持他?除非皇上已駕崩,如果皇上沒事,那太子就麻煩了,皇上肯定會組織力量反撲過來,長安城將有一次大戰,鹿死誰手還說不定,好在我們剛剛發現了那條密道,今晚我走後,你們就藏在裡麵不要出來,等局勢明朗了再出來未遲。”
公孫彧很讚同陸機對目前局勢的預判,便說道“素素,你快點去準備些乾糧,我趁現在市麵上還有東西買,馬上去買些回來作備用,估計我們十天八天都不一定能出來。”
於是大家忙了起來,公孫彧跑出去買些可以吃的東西,易素素跟陸機忙著做燒餅、糍粑,陸機還會做胡餅,是他出使匈奴時學的。
直到傍晚時分他們才忙完,這時陸機建議可以下密道,公孫彧也將醫館的窗門都關好。將這些乾糧和所需用品拿進去密道也費了他們一番功夫,不但有燒餅、胡餅、糍粑這些乾糧,易素素還將她平常醃製的各種醬鹹菜也帶進去,陸機叮囑要多帶點水進去,最後還將盧福之前還沒喝完的一壇西鳳酒也帶了進去,可謂是想得周全。
搬完東西進去後,公孫彧順便把木梯也拿進去密道,並把水井的洞口門關上堵死。原來初九這塊繩紋磚就是門的開關,將其一邊往裡邊推,繩紋磚就帶動連著洞門的銅棍活動,銅棍就是帶動洞門轉的的動力,公孫彧端詳了一會,心裡暗暗佩服古人的智慧,這可能是漢代的自動門吧。
公孫彧還準備了一桶燈油,他將密室的油燈點亮,陸機叮囑他們人在密室中時,西北通往城外的那扇門要打開,因城外的洞口不是很密封的,這樣就會有外麵的新鮮空氣進來。陸機也大讚先人設計的奇妙,西北這扇門的作用是如果城外洞口被人發現而闖進來時,此門關閉緊鎖,可以從八角井這邊逃離;如若八角井這邊的洞口被人發現而進來時,這邊的門關閉後,又可以逃往城外,真是妙。而密室中沒人時,西北那扇門緊閉,八角井這邊的門也緊閉,裡麵的空氣比較稀薄乾燥,便於存放竹簡,真是妙絕。
陸機和易素素忙於收拾密室中的東西,易素素還將被子也帶了進來,看來真是打算要在裡麵住一段時間。公孫彧卻忙於整理四周堆放的竹簡,原來堆在密室東麵和南麵的竹簡都是診籍,有的竹簡已經很老舊了,繩子都脫掉,有的還比較完好,估計是後來的診籍,足足有兩百卷。公孫彧猜想這些診籍不但有倉公的診籍,還有易素素的爺爺公孫彧的師公易道安和淳於緹縈的診籍。密室北麵和西麵堆放的竹簡就比較老舊,也有兩百來卷,有的差不多要散掉了,估計這就是傳說中的《扁鵲醫經》。
陸機看著公孫彧對這些竹簡愛不釋手的樣子,笑著說“老弟,看來你很好學,一看到醫簡就入迷。”
公孫彧也笑著說“先生,這就是很多行醫人絞儘腦汁都想得到的《扁鵲醫經》,陽厲為了想得到它就將素素的親生父母害死,逼得我師父也妻離子散;王卯父子為了得到它,喪儘天良,居然蒙騙皇上,害得江大哥喪命,太子起兵,長安城可能會大亂。”讀書樓
陸機正色地說道“如果局勢得不到控製,恐怕天下都會大亂,祈求蒼天佑我大漢能平安躲過此劫。”
易素素也神色凝重地盯著這些竹簡,歎息道“這可是我一家人的性命換來的,師兄,我們決不能讓它落入歹人之手。”
陸機點點頭道“素素說得好,你們要好好保護它,今後還要傳承下去,隻是你們成親也有一年了,怎麼還不想要有個後人呢?”
易素素沉默不語,公孫彧搖搖頭說道“先生你有所不知,去年素素有懷過,後來在試藥時不小心試錯藥,差點要了她的命,人是保住了,但今後估計會懷不上了。”
易素素也歎息道“都怪我不小心,要是盧大哥在的話就不會發生這種情況;以前我也經常試藥,不過那時有盧大哥指點,一直都沒事。”
陸機忙安慰他們“你們都是行醫救人,積善之家必有餘慶,現在好了,終於找到《扁鵲醫經》,你們倆個好好研究,琢磨出一藥方出來,看能不能再懷上。”
“但願如此吧。”
公孫彧無奈地說道“看來陸先生還是比較認同醫術可以救人,不像現在流行的巫蠱,得病了不去找醫師用醫術來治,而是去找巫師,用下蠱的方式將病魔詛咒走,這能行嗎?”
陸機也接著道“老弟你說得沒錯,早年我師父就曾教誨我們要用醫術治病,次倩就能領悟他的觀點,於是乎就跟他學針灸學醫術;我就嫌學醫術麻煩,迷上師父的陣法和修煉術;不過師父的醫術重外治,喜歡用針灸,也沒留下多少經方;現在的人為何喜歡找巫師治病,還是跟醫術流傳不廣有關,醫術隻是家族傳承而不外傳,不像巫術那樣,尋常的街閭就有。”
公孫彧聽後猛點頭稱是,感覺到陸機經此遭劫後,已然知道往後的發展是醫術會代替巫術,於是也將他的想法跟他說“其實這部所謂的《扁鵲醫經》都是前人總結出來的醫理,我粗略看過,並沒有形成一部真正的醫經,我想往後有空餘時間就下來將其整理好,形成一部係統的可以教人學醫的醫經,然後再傳承下去。”
陸機拍了拍公孫彧的肩膀,顯得很激動,說道“你有這樣的想法真是太好了,如果醫術能夠傳給更多的人,讓更多的人都用醫術來治病,那巫蠱就沒有人去用,就不會像現在這樣釀成大禍;老弟、素素,現在差不多子時時分,我也該走了,謝謝你們救了我,幫我出逃,我們後會有期。”
易素素聽到陸機說要走了,忙問“陸先生,你打算逃去哪?”
陸機早就打算好了,不加思索地說道“上北邙山,陪我師父師娘。”
公孫彧也覺得陸機乃是北邙派的大師兄,上山去繼承師父的衣缽也是很在理的,便說道“等事情過去了,一切平靜後,我跟素素上北邙山去探望你,我們後會有期。”
於是陸機辭彆公孫彧夫婦,由密道逃出去長安城外,一直逃回洛陽北邙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