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一會,長三兒在挖的坑裡,起出隻玉匣子。
玉匣子滿身瑩綠,精巧通透,一看就非凡品。
“就是這個,就是這個,夫君,你要不要看看這裡邊到底是什麼?”牡丹目光流轉,與林溪石麵露驚懼完全是兩種神色。
林溪石恐懼地閉起了雙眼,臉色刷白,顫抖著說道:“不看也罷,將它快快沉入灣前的大海中,讓她去吧。”
“可是妾身想看一看,那個女人到底留了什麼在這裡,惹得我們家宅不安,夫君病魔纏身。”
林溪石一把拉住牡丹的手,關切地說道:“不不,萬一有什麼,衝撞到你,為夫會擔心的。”
貓兒爺嗅了嗅小鼻子,悄悄在沈曆安耳邊說:“那裡邊一定是條魚,而且是條鯉魚。”
沈曆安道:“你怎麼那麼確定?”
“我可是吃了五百多年魚,這天下什麼魚能逃過我的鼻子。”貓兒爺大話吹得嘟嘟響,身邊的一條魚,他卻一直都不知道。
沈曆安又看了一會,說道:“你看那玉匣子,隱隱有波光流動,會不會是什麼法器?”
“看不出來,我們隻管看緊了便是,稍有不對,先下手為強。”
沈曆安默默點頭,一人一貓悄聲說了一陣,隻聽那邊的牡丹繼續說道:“夫君心裡有我嗎?”
“自然。”
“隻有我一個嗎?”
“可對天盟誓!”
“那夫君還記得在這裡陪你三年的牡丹麼?”
林溪石冷汗直流,目光閃爍,斷斷續續問道:“夫人在說什麼?”
牡丹的手指劃過案上的玉匣,玉匣波光更勝,如水中泛起的漣漪,漣漪映在牡丹的臉上,照得她明豔動人。
“夫君真的忘了麼?那時,她夜夜陪你挑燈苦讀,日日替你洗衣煮飯,天熱為你扇風取涼,天冷將你焐在懷中。忙時上山下海,閒時繡花補貼家用。夫君啊,你是怎麼對她說的?”
牡丹居高臨下看著他,雖然眼中漸漸有了濕意,但是神情依然傲然若梅。
林溪石一下子從椅子上滑到地上,壓住了牡丹的裙子,他抖抖索索地想往椅子上爬,雙腿卻沒了一點力氣。
長三兒在一邊低著頭,主母不喚,他絕不敢動。
牡丹抽出被壓住的裙子,往旁邊走了一步,伸出一根手指,對他說道:“你說,此恩此情,永不敢忘,一生一世,隻她一人。”
“牡丹,你,你......”
“你是叫我還是叫她?”
林溪石頹敗地癱倒,眼睛看著地麵,他已不想再抬起頭,慘淡一笑,兀自說著:“你一定是恨極了我,所以才從陰間來此向我索命的,是麼?”
“你在同誰說話?”牡丹淡然地看著遠方。
“你,又是哪個牡丹?”
兩個人,終於四目相對,一個眼中全是可憐之意,一個眼中滿是疑惑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