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桌子上的菜,滿大江就是提不起自己的食欲,他從年輕人離開的一刻一直沒有想明白。
這個年輕人郝八爺為什麼就會那麼怕他?他居然能悄無身息的睡在自己的大床上。
難道就是因為他手中的那把劍?這個年輕在自己的地盤上就要比自己霸道?可惜郝八爺此刻不在這裡,沒有人能回答他的這個問題。
郝八爺居然要去找什麼孟婆婆?滿大江還是沒有想通,因為自己的每艘畫舫中都有大姑娘,每個姑娘一定會比一個老婆婆長得好看。
抬頭看到小掌櫃的眼神,他的眼睛一直看著桌子上的菜,滿大江忍不住問道“你想吃桌子上的魚?”
“不想。”小掌櫃子回答道。
“這麼好的魚你都不想吃?”滿大江有點失望,這個小掌櫃子的心事比自己的仿佛還要多。
“大扛把子都沒有吃,小掌櫃子怎麼能吃?”站著的小掌櫃很會說話。
“小掌櫃子?你應該有個名字?”滿大江用自己的眯縫眼仔細打量著小掌櫃,這個人是郝八爺的人,可自己從來沒有關注過。
也許自己也不需要關注這樣的人,他隻是眾多畫舫中的一個小掌櫃子,這樣的人在姑蘇河畔實在有點多。
生活在高處的人都有這個習慣,他們需要認識的人,隻能是自己認為有必要的人,對於小掌櫃子這樣的人,他們不會去過問。
滿大江忽然意識到,也不知道從何時開始,自己認識的人愈來愈少了,好像自己認識的男人還沒有畫舫中的女人多。
可是有一點他知道,能走進這艘畫舫的女人,用的並不一定是她們的真名字,她們的名字永遠隻有郝八爺知道。
自己的生活已經離不開這個細心的男人,他能為自己解決一切需要,包括自己睡在床上。
“隻要扛把子的名字夠響亮,我有沒有名字,一點都不重要。”站著的小掌櫃子嘴角露出了笑。
滿大江動了動身子,自己實在有點不習慣郝八爺離開的這段時間。
他還記得自己並不懶,自己打拚的時候,也沒有這麼胖,可自從郝八爺來到了這裡,自己吃飯的時候,居然變得連筷子都懶的動。
郝八爺永遠會滿足自己的要求,隻要自己想到什麼,這個人立刻就能實現自己的願望。
“八爺好像去了很久,他現在應該回來了。”滿大江睜著眯縫眼看了看外麵,他開始為自己擔心,因為郝八爺從來就沒有離開過自己。
小掌櫃子直了直腰,他的個子很高,在瞬間變得精神百倍,眼睛中露出了銳利的光。
“大扛把子在為自己擔心?”小掌櫃子問道。
“嗯!”滿大江不想隱瞞自己的擔心。
眼前的小掌櫃子既然是郝八爺的人,他認定自己就應該放心。
“這裡的高手很多,畫舫外有六個,畫舫的頂上有四個,來去走動的夥計中至少還藏著十個。”小掌櫃子一口氣說出了畫舫中郝八爺的人員布局。
“有這麼多的人?”滿大江為郝八爺的安排,心裡讚歎一聲。
“當然需要這麼多。”小掌櫃子離開桌子,來到了畫舫的窗戶前,看了看外麵,天色已經開始暗了下來。
人的手慢慢背到了身後,合在一起的手指不停地開始抖動。
滿大江再次打量著眼前的這位小掌櫃,一種莫名其妙的威嚴之感,從他的身體中衝湧而出。
他突然感到奇怪,每一個小掌櫃負責的都是自己的小畫舫,這個人為什麼會對自己住的地方這麼熟悉?
“你不是我的小掌櫃?”滿大江有一種強烈的預感,自己雖然多年不曾走進江湖,但自己並沒有忘記江湖上的人。
他們不一定喜歡財物,但每一個人都離不開銀子,自己用銀子打造了這片天下,或多或少也有江湖爭鬥的傳聞。
“你安心做你的扛把子,不該你知道的事情何必非要去打聽。”小掌櫃子猛然一回頭,銳利的目光讓滿大江渾身一抖。
也許是身上的肉實在有點多,身子在發抖的一刻,小掌櫃子露出了笑容,滿大江立刻想到寺廟中的彌勒佛。
一個人享受生活太久,就會忘記昔日歲月的滄桑,彌勒佛爺坐在廟堂之中,他的臉上隻有笑容。
同時一個堅硬的道理出現在了滿大江的心裡,它已經習慣了彆人的崇拜,它永遠都不會走出寺廟的門一步。
一切就如現在的自己,自己的扛把子的大名,隻是彆人前來膜派的雕像。
“你不但不是小掌櫃子,也不是郝八爺的人,你到底是誰?”滿大江感覺到自己的後背開始發冷。
“你隻需要留在這裡一輩子做你的扛把子,畫舫外麵的事情你無須再要多問,否則,坐在這裡的扛把子就是另外一個人。”小掌櫃子口氣變得更加嚴厲。
這時隻聽的畫舫外,遠遠傳來了姑娘們說話的聲音,“這裡就是滿大江居住的畫舫。”
“你怎麼能確定?”寧兒的聲音很大。
“當老大的人都喜歡擺闊氣,姑州河畔最漂亮的畫舫隻有這一艘,若是你,你會住在哪裡?”木下櫻總是能理解任何人。
人影一閃,滿大江再也沒有看到眼前的小掌櫃子。
作者有話說月末加更,感謝一直支持西江的文友們!請支持縱橫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