諜海鴛鴛刀!
此黑市很旺。
每天破曉時,頗多貧人各持種種舊貨,置之於街道兩旁出售,圍觀者不乏其人。
相傳清兵入關後,明末遺老因家計維艱,故將家中器物叫賣於市,因白天羞於見人,故於破曉時交易,並沿至今日。
但是,此黑市裡,也是頗多假作偽物。
因為晨光曦微,不易辨認。
還有鼠竊狗偷之輩,抓此時機,出售贓物。
這一帶及周邊不到一平方公裡的區域,聚集著來自北方之貧民,到清代末期竟達千戶之多。
白天,這裡冷冷清清的。
街道兩旁,也沒有像樣的店鋪,隻有幾間平常的雜貨小店和小而破的織絨織錦的機房。
每天早晨五點左右,天將破曉,這裡就開始熱鬨起來。
街道兩旁,地攤一個接一個。
街心給擠得人們狹狹窄窄,各種各樣的人皆熙攘往來,甚是嘈雜極了,但是,黑市裡小道消息也多,因為頗多富貴人家也參與交易,更有甚者,借黑市遮掩身份,買賣情報。
南濤領著七八名乞丐,潛伏在高井一帶數天,終於打聽到中儲劵的印刷廠在哪裡了?
因為有些偽軍、鬼子憲兵也來這裡賣東西或是淘寶!
而有的偽軍營長、團長卻是印鈔廠的守備軍的。
有的黑市販子則是和這些營團長熟悉的。
或許他們在此交易一些臟物。
印鈔廠就在龍脖子路!
這一帶可是古戰場,陰森森的,小路是又彎又長,兩邊是樹和草,要不就是石壁。
長長的彎路居然沒有一個路燈,樹枝把天遮的嚴嚴實實,不漏一絲星光。
印鈔廠白天不開工,專在晚上開工。
裡麵,白天一個守備連,外麵一個守備連。
裡外,還有稅警總團一個特務連每天三班倒的在巡邏。
晚上也沒有人敢來這裡。
不過,地虎、小獅子、南濤、吳遠都、楊蘭、小琴、苗苗、魯西北在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夜晚,潛過來了。
他們圍著印鈔廠,觀察了整夜,熟悉了逃生之路。
上海。
極司菲爾路55號院。
副樓三樓原反諜處處長室。
陳洋一覺醒來,大雨已停。
夜空澄碧,彎月如鉤。
陳洋掀開窗簾,推開窗戶,回洗手間裡衝個澡,更衣妝扮一新,梳了個大背頭,西裝革履,外套一件棕黃大皮衣,帥氣地拎包而出。
她將臟衣服扔進轎車裡,駕車前往洗衣房,扔下幾塊銀元,讓洗衣房把他的衣服洗手、燙好,便駕車直奔百樂門。
他停車之後,自拎一瓶還有三分之二的路易十三,走進百樂門。
他來到二樓,坐在最後一排,向侍者要了些點心和幾隻洋酒杯,給自己倒了半杯酒,也給其他幾隻洋酒杯倒了點酒,便吃點心,端水送食。
時候尚早,彩燈煜煜,但是,裡麵人不多,很好找人。
淺倉跟蹤而來,看到陳洋桌上的那瓶路易十三,忍不住走過來。
陳洋瞟了淺倉一眼,心中有數。
他心裡明白,淺倉跨國作戰,是很孤獨,很寂寞的,慢慢的有了酒癮,看到這瓶路易十三,淺倉是一定會過來的。
他招牌式一笑,說道“嗬嗬!淺倉君,你這麼盯著我,不累呀?呆會,尾崎先生過來,你可能會挨打。你軍銜太低了。”他說罷,把酒和點心移到淺倉麵前。
淺倉頓時臉紅耳赤,心裡也有些害怕,畢竟挨耳光,可難受了。
他端起酒杯,仰頭一飲而儘,又拿點心來吃。
陳洋又給他倒酒,也吃著點心,抿抿美酒,品味好酒,品味人生,又東張西望一下。
淺倉甚是不好意地問“陳副主任,你真是我們皇軍的人?你真是佐騰武剛?”
陳洋反問一句“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