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言穩穩的落在了鵝暖石鋪就的淺灘上,輕柔飛將餘音放下,驚飛了溪流裡怡然自得的鶴群。
待二人站定,鶴群重新落回了水中,自顧的覓食或梳毛。
“言言,你可記得上次來這裡是什麼時候?”餘音仰著頭望著梁言,問得小心又虔誠。
梁言輕輕一笑,而後歎道:“我當然知道,還不是你這小騙子偷偷跑去了煙雲樓。那種地方,哪是正經姑娘該去的?”
餘音餘光瞥到梁言左側,有隻白鶴離了鶴群,獨自立在近水處,暗紅色的細腿直楞楞的插在水中,有種煢煢孑立形影相吊的孤獨感。
餘音想到了早春時,梁言立在白鶴灘旁的情景,也是這般蕭索和孤寂。
她心中酸澀,踮著腳勾住了梁言的脖子,用力湊到他耳邊。
“言言,你當時曾對我說:‘聖旨已下,婚約已成,一切都無可更改,我會負責的,希望你不要當成玩笑。
我給了你十年的時間反悔,可你沒有,無論以後你的想法是怎樣,我都不會放手。’
如今我也不準你放手,不然我怕我去了之後,沒有與陰謀詭計相抗爭的勇氣,我怕我堅持不下去,熬不到回來的那一天。”
梁言彎下腰,愛憐的捧著她的臉,表情溫柔,聲線顫抖的說著好。
餘音小聲的哼哼,揪著他的衣襟擦了擦鼻涕,轉瞬便一臉誌得意滿的模樣。
“言言你放心,我可是得上天庇護的人,我想做的事,一定能做到!管他幾皇子呢,我都會想辦法解決掉,儘快回來找你。”
梁言擔心的勸道:“小騙子,你可不要做傻事。”
餘音胸有成竹:“你就放一百個心吧,我又不是把人解決掉,我的意思是會想辦法脫困。我是誰啊?你的小祖宗啊!”
聲音忽然提高,將淺灘上的鶴群再次驚飛,餘音見此捧腹大笑,瞧那小模樣,得意地不得了!
梁言無奈的搖著頭:“是,小祖宗!”
鶴群回歸安靜,餘音也一臉嚴肅,微眯著眼睛危險的審視著梁言。
“我這去晉國,可是帶著拯救齊國的偉大任務去的,你呢,就給我安安分分呆在家裡,不準四處拈花惹草,不準隨便收彆的姑娘送的東西,不準接受彆的姑娘的示好。”
說到此處忽然想起了男女通吃的祝離,她打了個哆嗦,連忙厲聲改口,“不準接受彆人的示好!你要是察覺到有人對你有意思,有興趣,無論對方是男是女,你都給我趕緊跑!
你可是我的人,從上到下,從裡到外,連一根頭發絲兒都是我的,彆人不許碰!”
若是以前,聽到這樣的話語,梁言都會略顯難堪,因為小騙子對他強烈的占有心隻是把他當成了所有物。
如今,心中除了滿足還有眷戀,小騙子害怕失去他。
梁言輕輕捏了下她臉上的軟肉,有些忿忿的笑道:“小騙子,你怎麼這麼霸道?
你可得清楚,你這小妮子現在才十三,而我已經十八了,雲都與我同齡的公子早已成親,就我乾巴巴的等你。
你說你要是在晉國玩兒開心了,玩兒得樂不思蜀,遲遲不歸,我堂堂戶部尚書豈不成了老光棍了?”
“這……”餘音麵帶心虛,可轉念一想,梁言這是想要彆的姑娘?
“那也得給我受著!”她惡狠狠的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