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青早早的去了天機殿太微宮的主院。
昨日以前的這個時辰,太微宮已經有著人聲,雖是故意壓低,也不像今日這般空寂。
沒有人了,他歎著氣。
走到主院門口,就被初一十五給攔住。
“你來做什麼?”
初一對懷素主仆有著敵意,加上昨夜聽聞懷素來過,想著小姐那驚魂未定渾身是血的模樣,就沒法對鬆青有著好臉色。
“我是來找公主的,是來替主子賠不是的。”鬆青麵容誠懇的應道。
“不需要,誰知道你們主仆又想些什麼把戲要嚇唬小姐!”
初一態度很堅決,十五亦門神似的擋了入口。
要想從正門進入,那是不可能的,可若使了法術潛入,那便失了前來的本意。
“那我去旁邊等著,等公主願意見我了,你再知會我一聲。”
鬆青去了外邊臨崖的長亭,山間雲霧翻滾,將整個盛京都掩在了這朦朧與虛幻之下,讓他不由得將此界當做一切皆為虛妄的婆羅下界。
他今日前來,是瞞著懷素的,他也知道此番行為,算得上越俎代庖,不合身份,可他就是不忍心看著主子與公主之間生了隔閡,生了仇怨。
公主是他這六百年裡所見,除了扶雲之外,主子唯一看重的人。
傳聞仙留山在萬裡之外,滄江水係起源便在仙留山脈。其實,真正的仙留山,哪是常人能看到的,又哪是千裡萬裡能夠丈量的?
縱使仙人能夠縮地成寸,縱使主子法力無邊,去一趟仙留山最快也要一日的時間。
他不知道昨日寒山的景象有多慘烈,他隻知道原定今日才能回來的主子,在昨日傍晚就急匆匆的回來了。
為的,便是公主。
被窩裡著實暖和,餘音根本不想起來,昨晚躺在梁言懷裡,算得上離開雲都後,她睡得最為安穩的一覺。
待她回到天機殿,已經是午後了。
寒山下了雨,一推開房門便是翻湧的冷霧,激得她打了個哆嗦。
“小姐,你沒事吧?”
初一聞聲而至,手上端著一直被溫著的米粥。
十五沒說話,卻也眸光微沉,略顯擔憂的看著她。
餘音心中溫暖,仰臉笑了笑,淡淡應道:“沒事。我聽說盛京大亂,我身為國師,應當去查探一番。”
剛出院子,鬆青便迎了上來,征詢餘音意見,看是否能借一步說話。
本不想再與懷素有著交集,但念著往日友誼,又聽說鬆青一早就來此等候,便勉為其難的答應了。
二人去了觀星台上,風聲大,僻靜,初一十五候在台下,很難聽到二人的談話。
餘音一直保持沉默,既不氣惱也不煩躁,好似將他當成了路人。
鬆青歎了口氣,先行打開了話題。
“公主,我知道自己這樣不合時宜,但是我還是想替主子對你賠不是,他不應當那麼嚇唬你。”
餘音冷淡的掃了他一眼,雙臂搭在石欄上,仍是沒搭話。
鬆青見她毫無反應,心中有些難受。
“公主,我希望你不要生主子的氣,時經千年的折磨,他隻是忘了該如何關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