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償了償,甘洛挑眉,“是不是很好喝?”
“嗯。”不過一會兒,他手裡的碗已見底,自己盛了一碗。
青花瓷勺舀了一勺,吹了吹慢慢吃起來,默默吃著不再說話,時不時偷偷抬眸瞟他一眼,這人吃像也好看。
上午十點半的早餐,這丫頭居然愣著不餓,他不由曲指敲了敲桌麵:“吃飯,看著我乾嘛?”
“秀色可餐啊。”
甘洛脫口而出,頓覺失言,脊背一坐筆直,今兒怎的還局促起來了,不能這樣,嘴角一笑,放緩語調,軟了軟嗓子,學著徐蕾的腔調,很是由衷讚美道:“肖哥哥,我在誇你好看哦。”
“咳咳咳……”張肖偏頭,喉嚨裡沒有咽下的飯食一嗆劇烈咳嗽起來,這丫頭真是!
他身上本來有傷,劇烈咳嗽肯定扯的疼,甘洛丟下勺子,幾步奔到他身後輕輕幫他拍背,“對不起對不起,我以後不這樣逗你了,吐出來沒!”
“有沒有吐出來?還卡著沒?”甘洛見他慢慢緩和下來,眼眶漸漸紅了,幫他拍背的動作沒停,喉嚨微微有些哽咽,不覺帶了一絲哭腔,“你要是嗆死,我可就後悔死了。”
“你還來?”張肖哭笑不得,手臂一撈將丫頭圈到自己麵前,“我真要是嗆死在你這裡你打算怎麼辦?”
“先保留證據,然後自首。”甘洛低頭,“陽河新婦的丈夫死了,是守孝三年,我可以給你守三年,不,四年。”
“為什麼是四年?”張肖覺得這丫頭腦回路此刻清奇的很,還新婦喪夫。
他憋著笑,伸手輕輕揪住她的耳垂,至於為什麼想教訓她時有這個動作,還得從甘洛在醫院裡對他膽大包天的越軌行徑。
某人記仇的很。
“因為那年我滿十八,陽河十八可以嫁人。”甘洛一手捂住自己的耳朵,眼裡還掛著淚花,“你先放開。你欺負我。”
“是你先欺負的我。”張肖繼續追問,“十八之後你怎麼打算?”
“十八之後還能怎麼樣,你不沒死呢嘛。”甘洛瞪著他,眼裡閃著星星,有誌在必得的語氣,“我十八之後你還活著的話,我就嫁給你。”
“……”張肖眼底灌了笑意,捏著她耳垂的手沒有鬆開,“小騙子。拐著彎兒的撩人,都跟哪裡學來的毛病?”
“怎麼就叫毛病了,這叫智慧。”甘洛斜眼兒瞟他一眼,嘴裡嘟嘟啷啷,“你捏我耳朵就是記仇,上次我在醫院……”
甘洛咬牙收住話兒,撇嘴道:“你就是記仇。”
“我確實記仇。”怕弄疼她,他其實捏的很輕,誰知剛一鬆手,對方直接前撲伸手欲揪住他耳朵,張肖向後微挪了幾寸,甘洛一撲反而落了空,直接栽進了對方懷裡。
砰砰砰……兩個人的心跳聲,尷尬的氣氛向四周擴散。
“今天的湯真好喝,我要多喝點…不對,是今天的粥好好喝。”甘洛騰的站起身,朝著茶幾對麵坐過去,端起碗勺慢慢喝起來,耳根臉頰和夏七月紫紅月季有的一拚。
張肖憋著笑,原來是隻紙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