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華的突然憤慨,讓蘇祁安一怔,但很快想到什麼,他大概知道顧華為何對他這般生氣,但他沒有開口解釋,默默的聽著顧華對自己的發泄。
待到說的差不多,蘇祁安方才輕聲道,“州牧大人你說完了嗎?不知我現在可以解釋了嗎?”
聽著蘇祁安一副弱弱的試探,基本上將情緒發泄差不多的顧華,微微點頭,示意請坐,他倒是要聽聽蘇祁安有什麼借口說辭。
二人入座,蘇祁安輕聲道,“州牧大人,你我當年的約定,蘇某從來沒有忘記,也不敢忘,至於與越王的合作,說實在的,與他的合作,反而對我們更有利。”
顧華眉頭一挑,冷聲道,“哼哼,更有利,永川王你倒說說,哪方麵對我們更有利?”
蘇祁安能夠感受到顧華的情緒,他不緊不慢道,“州牧大人,你應該知道這次我過境南州,除了借道外,同樣受了越王的傳話。”
顧華點頭,“那是自然,越王什麼心思,我很清楚,不就是想讓你代話,想讓本州與他達成真正的攻守同盟。”
“永川王,你應該知道越王是什麼性子,就不用本州多言,彆的不說,前段時間東州的亂事,才剛過去不久,本州真要答應越王的請求,不出半年,南州勢必會成為第二個東州。”
“本州不是東州官員那般軟弱,絕不可能拱手將南州相送,就算越王是先皇子嗣,但想要本州歸順,他還不夠格。”
顧華的話,可不是什麼氣話,而是底氣使然,南州的實力有多強,哪怕蘇祁安不是很了解,但也知道,南境三州第一州的南州,不是說著玩的。
就算蘇康大舉入侵,想要拿下南州,絕非易事,不說南州的穩定保持多年,南州的掌權者,也就是顧華。
顧華的顧氏家族,在南州地界起碼有百年之久,是真正的世家大族,多年以來在南州布局,可謂盤根錯節。
不開玩笑的說,在先皇歸天,大涼四分五裂,顧華完全有割據一方的實力。
但他並未這麼做,隻是保持中立,無論是蘇哲、蘇泰,還是蘇康發出的合作,都是視而不見,始終秉承不出兵,不乾擾的中立原則。
與蘇康之間的口頭協議,便是顧華的極限了,蘇康想要更進一步,接著攻守同盟合作的關係,安插人手染指南州,這絕不可能,已經觸怒到顧華的底線了。
這也是為何,當他聽聞蘇祁安與蘇康竟然選擇合作,甚至還給蘇康代話時,顧華豈能不氣。
他覺得蘇祁安已經變了,從占據了三州之地,擁有自己的地盤後,又繼承了祖輩王爵的封號,滿那位當年的蘇祁安,早就不是他認識的蘇祁安了。
如果不是看在他為大涼這幾年的南征北戰,立下的功勞,顧華哪會讓他過境南州,還夾道歡迎,怕是早就把他趕走了。
本來顧華不想見蘇祁安的,已經變了的蘇祁安,和他不是一路上了,自然沒有見麵的意思,以蘇祁安的聰明,應該清楚。
但蘇祁安偏偏要將事情給捅出來,逼迫他現身,既然現身了,那就沒必要給蘇祁安留臉麵,直接告知他想知道的。
至於蘇祁安會怎麼想,就不是他的事了。
聽著顧華的情緒,蘇祁安點頭道,“州牧說的對,蘇康自然沒資格統領你,我這次也就是代話而已,至於能不能成,全由州牧大人自己決定。”
“剛才州牧大人問我,與越王的合作好處是什麼,現在就能告訴你。”
“好處就是,能夠私底下的話,給擺在台麵上來,過去的一些詭計勾當,全部能夠得到監督約束。”
“在合作的框架下,就算蘇康想對我動手,也得掂量掂量動手的後果,在這種框架下,必要時,蘇康還得給我一些不得知的情報消息。”
“而後我便可以毫無顧忌的,發展自己的地盤,期間就算受到他人的攻擊,我也絲毫不懼,起碼能保證蘇康不敢在背後捅刀。”
“州牧大人,現在來看,你覺得合作有沒有好處?”
蘇祁安的侃侃而談,顧華是聽進去了,他不否認蘇祁安說的這些,是有道理的。
但他卻忘了一件事,他與蘇康的合作,有一個絕佳的優勢,就是地理位置。
二者之間完全不接壤,中間相隔中州、南州,這二州完全可以作為緩衝區,就算蘇康有動作,也不可能悄無聲息的穿過二州,偷襲蘇祁安。
所以二者的合作,自然有利無害,可南州不一樣,與越州接壤。
而且現在蘇康的影響力,早就擴出越州,已經朝著外麵擴散,距離最近的東州、南州便首當其衝。
目前來說,在他的掌權下,蘇康想插手南州,基本上不可能,而且他的一些暗中行動,也被自己給化解。
看看東州,就安插的百十來人,才一兩年時間,便出現如此重大的問題,如果不是蘇祁安的清洗,東州會變什麼樣,誰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