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將至,後宮卻沒有我想象的那麼熱鬨。
紫玉平日裡會帶些點心來我的宮中坐坐,談談宮中傳聞,懷念一下曾經路上的過往。對於各自父親的事,我們則心照不宣,閉口不談。
偶爾我會和紫玉一同去齊悅的聽雨軒走走,齊悅曾當麵詢問紫玉是否記恨自己。紫玉則笑說,自己從未懷疑過齊悅。
“即便真的有你,也無需在意。我連太後和裴夫人都不記恨,又怎麼會記恨與你呢?”
聽紫玉這般解釋,齊悅頓生疑惑,而一旁的我沒有多費唇舌解釋,指著一旁安靜的琴弦,歎息道:“想要聽齊容華彈琴,恐怕要等上一陣子了。”
“不打緊的,如果娘娘喜歡聽,臣妾還是可以彈奏的。”說著,齊悅就要起身,我急忙安慰道:“不著急,本宮隻是說說而已,齊容華何必如此緊張。”
“是娘娘救了臣妾母子,臣妾自當以皇後娘娘馬首是瞻了。”
齊悅態度十分恭敬,反倒讓我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一個宮裡的姐妹,何必整日爾虞我詐的,太累了。”我歎息道:“可惜長源,想要再回到宮裡,就很困難了。”
“也不知道長源在清安寺過得如何?到底是我害了他。”齊悅有些愧疚的留下兩滴眼淚,一邊用手帕擦著眼淚,一邊追問道:“不知道娘娘如何知道長源外出的事情?他隻是和臣妾說過要出去辦事,如今卻沒了蹤影,皇後娘娘是如何說服長源的?”
“多虧墜子。”我指著站在不遠處的侍女墜子,“之前她和本宮提及長源被宮女糾纏的事情,本宮這才出此下策,畢竟那福子已經死了,也沒個對證。知道長源出宮辦事,便遣長川出去攔住下了長源。長源倒也忠心,竟然也配合去了請安寺。”
“可陛下那邊,又是怎麼說動的呢?”
齊悅疑惑,紫玉聽了有些不悅,輕咳了幾聲,表示對齊悅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反感。
我擺擺手,表示無礙。
“這個就是陛下對你的恩典了,本宮並未說什麼,是陛下為救你主動配合的,所以說,你在陛下心裡,還是很重要的。”
其實真相是紀李出手幫了大忙,也算不枉我們在納厝部落闖蕩一回。
齊悅聽我談及皇帝祁彥對自己的關心來,不由得有些傷神,苦笑道:“在陛下的心裡,臣妾不過是驚鴻一瞥,不過我也知足了,起碼陛下給我留下了一個念想,這一輩子,也就知足了。”
“娘娘,太後其實並不可怕,裴夫人也不可怕,最可怕的是平王妃。”齊悅淡淡提醒道:“這個女人心思細膩,又善於出謀劃策,但臣妾總覺得,她要的不僅僅是幫助自己的妹妹,似乎還有彆的目的。”
我點點頭,有些許驚訝齊悅的這點警惕。紫玉則在一旁靜靜聽著,不發一語。
離開聽雨軒,回來的路上我好奇的詢問紫玉為何做了一個安靜的旁觀者。
“記憶裡,你是個開朗的人,怎麼今天一句話都沒有?”
“開朗也隻是對自己親近的人而言,對於齊悅這個陌生人,暫時還開朗不起來。”紫玉笑著回應道:“齊悅這個人,聰明有餘,但膽氣缺了些,雖然如今言之鑿鑿感恩萬千,但遇到危難之時,恐怕依舊會選擇明哲保身。”
我點點頭,“所以很多事情本宮也沒有和她交實底,算起來,齊悅倒不如墜子這個宮女可靠些。”
“怎麼,墜子也成了你的耳朵了?”
“也字用的不好,說的本宮多麼陰險一般。”我說笑著,看到院子裡的燈籠,與院子裡積雪相映著,不禁感慨起來:“時間真快啊,這就要過年了。紫玉,後宮過年的物件都準備齊了嗎?”
“差不多了,舒美人和宋美人雖然有孕,但還算積極,加上宮裡乾活的奴才多的是,就算辛苦,不過也是動動嘴,費費神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