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國家都有一些小習慣讓國外的人很難去理解。
比如巴黎隨處可以聞到的尿騷味。
又比如愛爾蘭的商店每天七點半關門。你想想,要是你長期居住在愛爾蘭,晚上八點拉肚子,紙還用完了。
這該多絕望。
好吧,這些都是小問題。
如今困擾著葉開最大的問題就是,大西洋吹過來的冷風時刻不停的在愛爾蘭的荒野肆虐,迫使葉開放棄離開都柏林,去野外郊遊的想法。
也讓葉開第一次覺得城市居然也是一種保護。
現在他隻能待在家裡,百無聊賴的擺弄自己的照相機。
西爾莎在都柏林租住的房子是一個在河邊的二層小樓,每天清晨都會聽到水鳥的叫聲,偶爾還有海鷗從海洋中沿著利菲河飛過來。
窗戶下方有一個小陽台,種植了一些顏色鮮豔的小花。
推開窗戶,讓風吹動頭發,聞著陽台散發出來的花香,聽著鳥兒那不算悅耳,但是像極了自由的鳴叫。
其實還挺有一種,悠悠然的意境。
葉開忽然想到了有趣的事情,於是穿好羽絨服,拿起攝像機。出門朝著西爾莎所在的學校走去。
聖三一學院。
葉開上次到都柏林的時候去過。
這個學校給葉開的印象就是,很多年輕的大學生坐在學校外的草坪上讀書。還有就是圖書館裡麵那種魔幻的建築風格,讓葉開印象深刻。
上一次他沒能進到學院內部。
但現在他好像可以借著找西爾莎的理由,去那些大學生上課的地方參觀。他很好奇西方大學的教學方式,和國內到底有什麼不同之處。
找了一輛出租車,在都柏林充滿風情的大街上行駛了十分鐘就到了聖三一學院。
現在是下午兩點,太陽雖然掛在天上,但很難感受得到他的威力。
被修建得異常美觀的草坪上,已經沒有了多少安靜讀書的學生。更多的是各國遊客,踩在草坪上發出燦爛的微笑,自拍或者讓彆人幫忙拍攝。
想要在愛爾蘭的大學前留下自己的笑臉。
沿著石板路走到了學院的教學區,進門的地方有一個二三十平的小屋子,裡麵有一個帥氣的大叔正在看一本名著。
葉開說道:“你好”
“你好,有事嗎?”
“我女朋友正在裡麵上課,我想去給她一個驚喜,你能幫助我嗎?”
也許是葉開說話的方式太‘愛爾蘭’,於是守門的大叔態度友善問道:“孩子,你需要什麼幫助,需要我幫你買一束花嗎?”
送花?這是個好主意啊!
之前怎麼沒想到呢。
“可以嗎?我剛才隻想進去看她而已。你這麼一說我才想起來我還從未送過花給她,這附近有賣花的地方嗎。”
我太失職了。
這位大叔發出哈哈的笑聲,問道:“孩子,你多少歲,在愛爾蘭讀大學嗎?”
“抱歉,我已經二十四了。在華夏的大學畢業。”
“噢,你可真是年輕,我認識一位賣花的小姑娘,我可以幫你聯係,要不要送到教室?我猜你一定不會想拿著花走進學校。”
我還真是這麼想的,有什麼不對嗎?
葉開一口熟練的愛爾蘭方言式英語讓他認同了這個來自華夏的小夥子。
告訴了他西爾莎的名字和班級之後,葉開才從這個通道走進學校裡麵。轉角上樓的時候,葉開還聽見有人在喊:
“hi!y?(他們讓這個人進去了,為什麼?)”
因為我現在不是遊客啊!
葉開偷笑著,沿著童話世界般的回廊進入了聖三一學院的教學區。這裡有很多古老的油畫掛在比他們還要古老的走廊上。
其中很多都是人物自畫像,述說了從這個學院走出去的一些名人們。他們大多不是知名畫家所繪,但都和蒙拉麗莎一樣惟妙惟肖。
走在這個回廊中麵對這些畫像,葉開總覺得這些畫中的人一直在看著自己。說不準什麼時候他們就會張開口哈哈大笑:
“你們瞧啊,剛才走過去了一個帥氣的外國小夥子……”
實際上,葉開絲毫不掩飾對這些畫像的欣賞。
葉開很喜歡其中一個叫做奧斯卡王爾德的人,他算是葉開知道的,最早的一位渾身都是毒雞湯的人,比如他說:
“努力不過是無事可做的人的避難所。”
或者嘲諷婚姻:“離婚的主要原因是什麼?結婚。”
呃,是不是很一針見血?
這就是王爾德,傲嬌的王爾德如同一個睿智的老者一般說道:“我年輕時以為金錢是世界上最重要的東西,等到老了才知道,原來真的是這樣。”
很難想象得到這居然是一個十九世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