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碎叫苦連天,垂頭喪氣地在這本該去救人的關鍵時刻,跟著玄宸大聲念讀識字。
讀了沒兩個字,小碎火急火燎的,吸了一口氣徹底認輸:“祁北是雲駒,不是金烏神使,他的確沒有帶著金烏神爪印的名冊,手諭上沒有他的名字。你說的沒錯,‘金烏神使’的名號是我們自己起的,可我們哪裡知道鼎鼎大名的星辰塔主會如此在意一個稱呼?祁北絕對不想跟你爭奪誰才是金烏神派來風臨城的‘使者’。都是我出的點子。可你不能因為要罰我,不去救祁北。”
小碎把所有的過錯全都攬到自己身上:“再說祁北跟你也沒有仇恨。他就是個老實人,之前還特彆認真跟我爭論過不能撒謊,不能隨便打著‘金烏神使’的旗號,沒錯,一切都是我的主意啦,我瞧他對自己的雲駒神力很不自信,就想鼓勵鼓勵他,所有一切都跟祁北沒關係。管他‘金烏神使’還是‘金烏女使’,你喜歡的名號就拿去吧,我們不要了。”
“你這行事太過狂妄了。”星辰塔主勸解小碎,警告,“越俎代庖總沒有好的結果。”
小碎撇嘴,一隻耳朵進一隻耳朵出。可惜此時的他,還並不知道會有怎樣的真正後果。
玄宸成功拿一把,既教訓了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碎,她身為“金烏女使”的身份又再次得到了確認,於是心滿意足地收起識字手諭。
小碎很是看不慣星辰塔主高傲的姿態,還是忍不住趁機為祁北掙回麵子,小聲駁斥她。
“可這又如何呢?雲駒是金烏神的坐騎,隻有他能馱回來金烏神。金烏女使是派來風臨城輔佐太史老爺的人,跟東桑島隔了十萬八千裡呢。難道你敢小瞧雲駒麼?”
玄宸神色稍有黯淡。小碎都看在眼底,明白自己沒說錯。
見到玄宸沉默,這回,輪到小碎擺架子了:“風臨城接連兩個甲子輪回年都沒能請來金烏神,你作為‘金烏女使’也請不來金烏神吧。這個使命隻有祁北能完成。還請星辰塔主彆忘了這點。而且,我們手裡還有重要情報。不過這個嘛——你先幫忙救回祁北,我們慢慢商量。有很多事情,金烏神隻告訴雲駒,比如,西極淵,比如,祁北曾經有一個火燒扶桑樹的夢境。”
玄宸吃驚道:“火燒扶桑樹從來都是金烏神降臨的前兆!”
小碎得意地打個響指:“對吧!那咱們趕緊找到祁北的魚頭果,去晚了話,萬一發生不測,尋找金烏神的最後一條線索也沒有了。”
“祁北果真能找到金烏神嗎?”金烏神失蹤六十年的事情,一直是玄宸最大的心患,因為按照史冊記載,金烏神每每派遣神使前往風臨城,皆是為了迎接天神的到來,玄宸卻從來沒能等到金烏神降臨的指示,也從來沒有過火燒扶桑樹的夢境,種種疊加起來,總顯得她使命未完、又看似失職。
這一招果然有用。星辰塔主明顯坐立不安,看其身子前傾的姿態,是隨時準備與小碎前往亂石山了。
“好吧,”她作出妥協,道,“我這身體雖不能離開星辰塔,就以‘脫殼’術助你一臂之力吧。”
小碎迅速沉思起另一個問題:“太史老爺和女族長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你可得一字不少全都講給我聽。”
表情向來很凝固的玄宸,挑起了眉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