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北認認真真點頭,老老實實地說:“對呀,主人和小碎都說我能找到。那我慢慢找吧。”
“你……”任憑伊妙伶牙俐齒,竟然口頭上爭不過一個笨嘴拙舌、頭腦發木的呆子。
在一旁的玄宸看得好笑,心想:伊妙你再狂妄,也有人對付得了你;又是更加堅定了要把祁北拉入己方陣營的想法,向祁北指控伊妙的罪行:“伊妙自稱金烏女使,風臨城的天璿閣變都她在操控,亂石山金魚族亡靈亦是她的幫凶。”
可惜了,玄宸哪裡知道,祁北的心思隻在一件事情上,什麼風臨城天璿閣變百虺入城,那都得往後排:“百靈夫人呢?你看到她了嗎?”
玄宸衝著祁北怒道:“你不是雲駒嗎?怎麼能如此不識大體,隻知道追在她後麵跑,難道看不到有更重要的事情嗎?”
祁北立刻反駁:“因為她才是最重要的。你們有沒有看到她?沒有嗎?那告辭了。”說罷將兩眼發愣的伊妙和兩眼發黑的玄宸丟在身後,崔府上上下下尋找百靈夫人去了。
伊妙著實反應了半天,這才指著祁北的身影,哈哈大笑:“他到底是個什麼啊?玄宸,你跟這種人聯手?隻會拖累你更敵不過我。”
玄宸如何不頭痛?如今也沒有彆的辦法,那就憑一己之力與金魚族的未亡人決出個高下。
正巧,伊妙也有此意:“早知道你不會輕易讓位。那就成王敗寇吧。”
金魚族女族長退到幕後,觀賞兩位金烏女使壓上了性命的爭奪戰,森森然暗暗嗤笑。
如果再找不到旭小姐,祁北就要把崔府給掀翻了。
如果她被困在了阿嶺的茫茫大雪中,不管多少次,不管忍受多少剖腹之痛,他逆流直上也要把她帶回來。
烏鴉似在前引路,祁北硬撐著腹部劇烈疼痛,終於看到了全縮成一團的旭小姐,躲在小小的角落裡。此時說什麼話都已經沒有必要,他衝過去緊緊抱住了她,火烈鳥滅族給她留下的傷疤如果在很多年後,仍然不能愈合,那麼,就算能給她一點點安慰也好。
“對不起……”祁北魔怔了一樣反複念叨,淚流滿麵,“我想出法子提前告訴你們就好了……我要是在幻境裡能使出雲駒之力就好了……我帶著你和摯兒跑快一點就好了……”
百靈夫人如何不是受到了河流幻境重現滅族慘狀的折磨,精神恍恍惚惚,一秒鐘似在風臨城,一秒鐘又好像陷入白雪皚皚的阿嶺:“你,你在說什麼?”
祁北流著淚,道:“都是我對不起你。你埋怨我吧,你來恨我吧。”
百靈夫人十分費解地端詳著他的臉,如此認真的表情、如此心痛的模樣,她不懂,輕飄飄道:“與你又有什麼關係呢。我隻是,剛剛做了一個噩夢罷了。”
祁北再一次不由分說,緊緊抱住她:“如果我出現的早一點,如果我再有用一點,你就不會做噩夢了。”
“你又說什麼傻話呢。”她輕叱一聲,慢慢推開了祁北。
這下,祁北意識到,百靈夫人大概還不知曉自己也進入了河流幻境,她或許已經不記得那匹腹部慘遭解剖、五臟六腑拉扯一路也要把她救出去的小馬駒。
“我們還沒逃出去嗎?”她努力整理好心情,必須趕緊從噩夢中爬出來,不然拖累著祁北等人慘遭毒手。
祁北嗚咽一聲,也不得不學著她堅強起來:“摘了四角風鈴,就能破解結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