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火圈中的雲駒耳朵動了動。祁北在心裡喊道:“是誰?再說一句話我聽聽?”
火苗格拉格拉的聲音很大,甚至淹沒了那個似有似無的人聲。
久久不能脫困的雲駒再一次陷入昏迷,金魚族秘火持續高溫烘烤,快讓他裡外都皆焦。
“嗬嗬嗬——”
雲駒的眼皮又動了一下。
陰陽紋銅鈴轉動,火焰再一次升高,以圍合之勢撲向它。祁北在心中歎了一聲,自知支撐不了很久,這一擊,大概如此了。
他緊緊閉上了眼睛。
“嗬嗬——”
“到底是誰?”祁北一驚,居然還能發出聲音來。
高燒火焰的半空裡浮現出來了個模模糊糊的影子。
正如東桑島的扶桑樹上,曾經有個人影坐在樹枝上。
祁北下意識地喊出了那個名字、那三個字。
“金烏神。”
他的呼喚讓火焰中的影子更加清晰,這一聲命名給了金烏神確切的形狀。
然後,雲駒慢慢抬起僵硬的脖子。
手腕狠辣的伊妙把祁北給折磨得——甚至在他看到眼前“金烏神”身影模樣的時候——表情依舊木然。
這是祁北第一次清清楚楚看到了風臨城傳說中的金烏神。
屬於金烏神的影子一步步走來。
威嚴到讓人不敢接近的氣勢。
彎彎的眉眼不著一絲笑意。
若是麵部表情放鬆下來,臉頰上大概會浮現出個酒窩。
左足竟然有些跛。
跛足,跛足。
這可是個不得了的信號。
他忽然認出了眼前這個女子。
雲駒抬起蹄子,下意識地往衣襟裡摸去,蹄子無法順利彎折,他意識到變成了馬兒的形態,根本不存在什麼“衣襟”,更沒有曾經在衣襟裡珍藏的百靈夫人一屢長發。
這不正是那個,他本想做出百靈夫人的幻影,卻莫名其妙召喚來、爬上了他床的陌生女子麼?
看著呈現出人類女子模樣的金烏神,嬌嬌小小,與傳說中馱鼎消滅百虺的威力和盛名完全不相匹配,與想象中展翅時遮天蔽日、起飛時祥雲滿天的東海金烏神大相徑庭,祁北的心裡不能再疑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