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不容易!
不知是從哪個方向傳來了樂聲,少見的並不是那種嫋嫋動情靡靡之音,反而是用琵琶彈奏出的金戈鐵馬急急曲調,一瞬間讓阮泱泱有一種錯覺。她覺著,這曲子就是來配合她心情的。
不管是不是配合她心情的,反正,目前這調子的確是她心情的寫照。天子駕臨,已經來了。
這麼說吧,不認識他那張臉的,肯定會把他當成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像他這種身段,她都能跟他過兩招,他也未必是對手。
可是,認識他這張臉,可就不是那麼回事兒了。
他呀,彆說動手製敵,動一下眼睛,就能弄死一片人。
是親衛將他送來的,親衛也是提前過來的,穿著極其普通的衣服,一直在這裡四處閒逛,看起來就像是在這兒找樂子消遣的。
這回也算是知道鄴無淵為什麼清楚項蠡來到此處,親衛在各個地方,他們又不是不認識項蠡的臉,他進來了,他們就瞧見了。
在鄴無淵能看到的地方,對他打了信號。
給項蠡請安,隨後各自坐下,阮泱泱也沒吱聲,她剛剛在他進來之前,還對鄴無淵提議,說她假扮成阮小羽。
鄴無淵很無言,他沒事兒帶著妻子的侄兒來這兒消遣……誰聽著,都會覺著奇怪吧。
好吧,既如此,阮泱泱又能說什麼,儘量的讓自己萎靡一些。這樣,估計能讓項蠡的心裡好受點,他那秘藥,或許會有用上的那一天。
項蠡看起來心情不錯,喝了口茶,這才說自己在賭場,把帶來的錢都給輸了。
阮泱泱分明記著,她在那兒的時候,可沒叫項蠡輸過,不是無輸贏,就是小小的贏一些。
她還在尋思著呢,就聽項蠡誇她手法更高明些,控製著骰子,想叫誰贏便叫誰贏,想叫誰輸便叫誰輸。她走了之後,又來的人手藝就差了。
這誇獎……說真的,聽著可並非叫人有多高興。
阮泱泱點了點頭,就當他是誇她了唄。
似乎也看出阮泱泱有點兒彆扭,項蠡便不再說這事兒了,與鄴無淵說起了正事。
他們之間的正事,那聽起來自然是無聊的,阮泱泱也並不想參與,所以,就左一耳朵右一耳朵的聽。
鄴無淵不參與朝堂之事,談論的無非是邊關。現如今,東夷認慫了,割地停戰,這城池新建,也不是那麼容易。
城池中有原本東夷的百姓,這忽然間的改天換地,自然是有很大一部分百姓接受不了。
這接受不了,就容易鬨事,所以現在那幾座城裡仍舊大軍駐紮。律例嚴苛,但凡有鬨事的,無不是重罰,也是另一種殺雞儆猴。
這其實是正確的做法,眼下最需要的就是震懾,先震懾,再安撫。
說著說著,便說到了元息和魏小墨來。
項蠡麵帶微笑,聽他說話啊,溫聲和潤,可是,哪一句都不能小覷忽視了。
如今元息和魏小墨在何處,鄴無淵也並沒有掩飾,項蠡都是知道的。
他們還被關著,被圈禁。
項蠡慢悠悠的說著,起初阮泱泱沒怎麼聽,她拿著茶杯喝水,心思左右的飛。
後來,她聽了那麼幾耳朵,就明白了項蠡的意思,他想將元息放出來。
東夷之前那麼亂,還不是元息搞的,正因為元息那麼一折騰,給了大衛大好的機會。
把元息放出來,沒準兒他接下來還會做什麼,項蠡這是等著撿漏呢!
那怎麼能行?好不容易消停了,還要接著起戰事?他這帝王倒是開心,可是她不開心。
“皇上可能不知道,為何魏小墨和元息,會那麼老實的待在白水灣裡不出去,任由外頭有人看守,像坐牢似得也不反抗。其實,是有原因的。”她開口,才不管鄴無淵原本要如何說呢。
“哦?原因為何?”項蠡感興趣的樣子,示意阮泱泱接著說。
“這東夷墨府一直執著於血脈純淨,卻不知正是此行徑,叫他們墨氏一族受了莫大的詛咒,無一能活過五十歲,便早早的死了。魏小墨和元息也清楚了這事兒,豈能任由自己活不過五十歲便撒手人寰,所以,他們尋到了一個續命的法子,但卻需要他們兄弟二人在一處,不能再分開才可以。白水灣那個地方,地勢低,又極其安靜不會被外人所打擾。他們倆啊,我想是不會出來的,即便把外圍看守的人撤了,他們倆也不見得出來。”他讓她說,她就說,而且一說就一串。讓他自己也好好想想,這世上沒有人是不怕死的,連魏小墨和元息那樣的孽障都怕死,更何況鄴無淵和她了,更害怕的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