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不容易!
夜幕降臨,二爺所居的院子裡,兄弟倆站在院子中,共同麵對著放置在院子裡通風的小床,各自無言語。
過了一會兒,下人都把晚膳送來了,鄴啟才開口道“咱們倆都猜錯了,錯了便錯了吧。再說,真叫母親這個年紀再懷孕生子,於她身體來說弊大於利。所以,於這方麵來說,也是好事。”
“我知道。隻不過,我定製了這麼多的東西,想來也無用處了。”他說,即便知道鄴啟說的是有道理的,但還是不免有一絲絲可惜。
“暫且留著吧。到時,你成了婚,也必然用得上。”鄴啟安慰,倒是有心像母親所說給他弄個布娃娃讓他過過癮?但他到底成年了,能不能接受另說,他即便真接受了,怕是那場麵也不怎麼好看。
鄴淙聞言,轉頭看了鄴啟一眼,“那倒也是,這些東西,又不會腐爛了。”
“這麼說,我弟現在已經開始思考婚娶之事了?”還真不成想,短短時間,長進如此之大。
鄴淙想了想,“也不是不可。反正,依我看那八公主的勁頭,有點兒愈演愈烈之勢。可能真是我魅力過人,我不搭理她,也擋不住她執著癡迷。我想了一下,這種勁頭我若拒絕,她不是繼續死纏著,沒準兒就是傷心至極。反正,這哪兩個結果,都不會叫咱家輕鬆了。既如此,我還不如舍身呢。”
這話說的可就是有那麼一股‘英勇就義’的味兒了,似乎全家的生死都牽係在了他身上。
鄴啟不由笑,但仍舊是用一種十分支持的神情加以鼓勵,“我弟長大成人了,現如今,已經時時刻刻思考全家的安危了。嗯,哥支持你。”大大的支持,不說彆人,可是給他自個兒帶來了大大的益處。
鄴淙聽了鄴啟的話,笑了笑,看他那眼睛那是無比清澈,當真會讓人覺著,他所說便是心裡所想。
自己那小兒子無聲無息的,通過各種眼線的通傳,他一切都挺正常的。
吃喝照常,就是他以前那模樣,哪怕是吃些沒滋沒味的東西,那也是跟豬八戒吃人參果似得。
嗯,聽起來,這就是她小兒子,做不了假。
不過,這正常吧,琢磨一下,又好像不太正常。
細想一下,之前倒是不曾教過他太多如何給自己做心理建設的課程,但想一想,他也應該學會了自我調節,這東西看天分。
還是她大兒子懂事,擔心她這母親會胡思亂想的擔憂,於是乎,某天從衙門回來了,便將他所推斷都告訴了她。
“你是說這小子想成婚了?那他倒是過來跟我們說呀。”他不說,他們這做父母的還能強行給他做主不成。
“那倒是不知他心裡如何打算了。”對於鄴淙心裡到底如何打算,他還真一時間窺探不出呢。
這小子好像從小到大都挺簡單的,他想做什麼,心裡想什麼,他也不遮掩。
誒,這回忽然發現,他若是真有心遮掩,還參不透呢。
稍稍一想,阮泱泱都跟著驚異了。好嘛,她那傻兒子,在某些時候還是個高手呢。
好吧,既然他不提,那她和鄴無淵也不能說。再說了,他們倆也還有自己的事情呢,為的就是儘情享樂,她連查賬都懶得去,哪有那麼多精力再操心彆的事兒。
而且,這個時節,盛都的天氣逐漸冷了,她和鄴無淵就要按照往年的慣例逐漸的往南‘遷徙’了。待得盛都正寒冷時,她就在湘南窩著。新年呢,也在那兒過。
去年在盛都過得新年,家人全部齊聚,今年則就在湘南了,到時拂羽等人也過去。
這些小輩,喜歡參與就參與,不喜歡參與,就自找樂子。
總的來說,她還是以自己和鄴無淵找樂子為主,想一想都這麼大年紀了,若是再過個十年二十年的,爬都爬不動了,還不趁著現在身子骨還成恣意玩樂。
早晚之時天地間已落了青霜,阮泱泱和鄴無淵也開始準備啟程了。
心裡頭,還是好奇自己那小兒子作何打算的,還不來跟他們提要成婚之事?
阮泱泱擔心的可不就是這個,她的小兒子。至於大兒子,那可真真是不用她操心。
她問他了,自己的終身大事要如何?他可是說的相當自信,待得時間成熟了,他就自己去向師父提親。這膽量,這氣魄,可真真是叫她這母親頗為驕傲。
所以,她告訴他,屆時提親可不能小氣吧啦,要按照常製再豪華幾成才好。府中的銀子不要動,去呂長山那裡取,那兒的錢可比府裡多多了。
鄴啟痛快的答應,又是跟她這母親好一通謝,他這嘴,甜起來的時候能把人給哄暈頭了。
總而言之,她還想著能在走之前等到他小兒子來主動呢,哪想,臨走前一天他隻是來囑咐她和鄴無淵注意身體等等,儘顯孝心,彆的,分毫沒提。
抬手,摸了摸他的頭,還是像他小時候似得,隻是這腦袋可大了好幾圈。
“兒子呀,今年我和你父親不打算回來過新年了,就在湘南了。你要是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們做主,就儘管吱聲。若是不提的話,可彆到時千裡迢迢的給我們送信,影響了我們的行程。”語氣溫柔,但那話語卻不怎麼溫柔了。
鄴淙看著她,澄澈的眼睛閃著一絲茫然,好像不太明白他這母親在說什麼似得。
“算了,看你這小眼神兒,最是能騙人。我呀,也是活該被你騙,誰叫你是我生的。”原本還溫柔摸他頭的手一抬,又稍重的落下去,在他後腦殼上拍了一巴掌。
被打,鄴淙幾許無奈,“娘,你是想問,我同不同意和八公主成婚的事兒?我也沒說不同意呀。當然了,我不會主動去提的,我也不想要爹和娘去找皇上提。她要是想嫁給我,她提,我不反對。”
聽他說話可是極憨,但再那麼一琢磨,又不由覺著這小子雞賊。
阮泱泱慢慢的雙臂環胸,以一種想要穿透他這小腦瓜的眼神兒盯著他看,最後得出了個結論。
他這兒子啊,是另外一種鬼精,不可以常理度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