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夜星瀾!
又等待了不多時,眼前鄭大監等眾人寒暄已畢,各禮節亦已行完。
隨隊行走在京城大街之上,至寧看到街邊男女老少皆有的眾百姓麵露出欽佩之色,心中不禁豪氣又生出幾分來我這前半生皆是為複仇而活,倘若未來也有一天能像這般風光的走在街市之上,倒也不枉我轉生在此間。至寧想著想著心中竟有些癡了。殊不知當她那一天來臨時她卻盼著那天隻是一場清夢。
一路騎馬行走在淨水潑過的街道之上,終於走到了禦賜所住之所,至寧跟著鄭大監下馬往庭院裡走去,後麵行禮等物自有下人去提。
客廳內原先的老管家剛泡了一壺茶放到案幾之上,官場寒暄了半天口渴之極的鄭大監直喝了數碗才暖過身子來。鄭大監歇了好一會兒方才含笑看著至寧道“阿寧,這裡便是陛下禦賜給我的府邸,你先暫時住在西院,過幾日我與你引見我其他幾位子女。”
“是義父,我還有其他兄長嗎?”至寧問道。
“何止兄長,算起來你還有兩個弟弟妹妹呢。”許是因為回京後的放鬆,鄭大監笑著回應道。
至寧又要回問,隻聽房門口一道聲音傳來“鄭叔父,不知小侄能否在您府內先暫住幾日?”
“咦?賢侄你不是應去了富陽侯府暫住,怎又返回這裡來了?”聽到這聲音,剛端起茶碗的鄭大監便已知道這是於公子又回來了,當下頭也不抬的問道。
“哈哈景瞻莫要玩笑於鄭公,我們前來可是有正事要辦。”又一個聲音緊跟在於冕身後傳來。
坐在屋內的鄭大監及至寧忽聽到又起一聲,連忙抬頭向外看去,隻見門口正要跨步往裡的於冕身後笑吟吟的正站著富陽侯李茂芳,而兩人身後剛才出去的那名老管家卻被李茂芳家將捂著嘴垂頭站在後麵。
“哦,富陽侯也來了,請進請進。”鄭大監連日來已習慣於冕的不請自到,卻未想到富陽侯竟也跟來了,看到兩人身後垂首的老管家,不禁心中苦笑,這又來了個小閻王,足下卻連忙起身迎接兩人。
“叔父有禮了。”豈知這邊李茂芳笑著對鄭大監遙遙一禮,身子卻不往鄭大監方向走去,反而徑直往至寧身旁過去。適才至寧見到鄭大監起身迎接,連忙也跟著從座位上站起,她站立位置有房門遮擋,直待李於兩人進到屋內方才看到門口的老管家模樣,呆了呆的至寧還未完全反應過來,這邊李茂芳已走到她身前。隻見李茂芳目光一凝瞪著她看了半晌方才笑著回頭對於冕說道“冕弟,看來你眼光也不差,這丫頭倒是個美人坯子。”
啊?乍聽到剛才滿麵嚴肅還有些惡狠狠的盯著自己的人如此說話,至寧心中有些發懵,直想了半天方才明白過來。她眉頭一皺待要爭辯。隻聽後麵的於冕卻頗有些無奈的接話道“李兄莫要打趣小弟了,不過是先前相熟的朋友而已。”
“哦?原來相識的朋友,那便是青梅竹馬之交了?嗯不錯不錯甚好甚好。”這邊李茂芳頭也不回的繼續盯著至寧還看,待聽到於冕之言繼續說道。
“喂,這位李侯爺,你怎麼進來就盯著彆人家姑娘這樣看。這便是你侯府的規矩嗎?”被看的渾身不自在的至寧連忙側過身子,口中叱道。若不是不想剛到京中便給鄭大監惹事,隻怕以她脾氣已對李茂芳拳腳相向了。
“阿寧,不得如此與侯爺……”一旁的鄭大監張口提醒至寧卻被李茂芳擺著的右手打斷。
“呦,還夠潑辣的。倒是個能製伏住於景瞻的性子。怪不得景瞻被你迷得茶飯不思的。”
“李兄,阿寧臉皮薄你莫要用你那雙桃花眼盯著人家看。”身後的於冕也跟著喊道。
“瞧瞧,這倒是我的不是了。既是未出閣的姑娘怎的還騎馬走在軍伍之中,再說景瞻你我乃是兄弟她遲早也是我弟媳。兄長久不見你幫你把把關又怎麼了。”李茂芳嘴上說著話,倒也給於冕麵子側身往桌椅邊走去。
鄭大監一向是知道富陽侯愛打趣人秉性的,見至寧按捺住脾氣麵露尷尬忙道“阿寧,我們這裡要還商議一些要事,你先回院內吧。”
至寧聞言剛要離開。隻聽李茂芳又道“哎~鄭叔父稍歇,莫要這般護著她,我此行前來之事與她也有所關聯。”
“哦?不知小女何事竟也勞得富陽侯關注。”鄭大監奇道。
鄭大監話問出口,至寧也不好先走,隻得硬著頭皮再轉身看向李茂芳。
隻見一旁適才嬉皮笑臉的李茂芳臉色突然一變,自袖中掏出一張遍體烏黑色縫著金絲的絹紙道“鄭和、於冕、至寧接詔,太子有旨宣你三人即刻進殿,回稟海寇作亂之事,欽此。”鄭大監三人聞言立即跪下接旨。
終於要進宮了麼,跪在地上的至寧臉上一改剛才羞色心中暗思道。
“臣鄭和接旨。”跪在地上的鄭大監雙臂向前伸出雙手微屈的接過聖旨。
“李侯爺,怎麼太子相詔如此大的事情你竟先打趣起小女來了。”鄭大監道。
“叔父,本侯也是剛剛要從貴府門前將走方接到的旨意,那封予我的旨意可言明由我去理藩院接待那些使臣,並於後日舉辦四夷宴。往年安排使臣之事乃是叔父跟同光祿寺共同協辦的,連如此重任小侄都替您接下了,再浪費喝口水時間見見您的義女也不為過吧。再說如她般民間女子進宮便是搜身亦需要許久呢。”
“還需搜身?”站在一旁聽了許久的至寧不禁問道。
“自然,你若心懷不軌行刺太子那我等誰能稱得起這個責任,哦明白了,姑娘放心搜身之人自然是有宮中派出的婢女來搜的,我等自然沒有這個眼福了,景瞻嘛倒是以後能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