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裡無香,你是我見過世界上最卑鄙的人!”周舒媚的目光尖銳地盯著百裡無香,意圖分散她的視覺,懷裡慢慢抽出不知何時藏的匕首,像一頭猛獸忽然撲起向百裡無香。
刀子未逼近百裡無香,被她一拋,就變成了空中一道美麗的弧線,有流星墜落般的淒慘亮光,直直插入地上。
她佛了佛袖子,高傲地:“丫頭,想殺我,你還嫩了些。”
周舒媚見匕首被打落在地上,嘴角揚起冷笑一聲,她感覺得到,一道聚散的毒像散開的流沙,漸漸侵入心臟四肢,很快,她就會被卷入這個巨毒的漩渦裡。
“哈哈!”她這一笑,亦是在笑自己,也在笑彆人,“我周舒媚這一生高傲無比,可憐都在被人算計!十月以來我堪受你掌摑折磨,我支撐著,努力掙一口氣,無非是為了我腹中的孩子。今日既然已定局如此,我也不甘於死在你手下,倒不如我自己動手來得體麵!”著拿刀的手一揮。
慕青衣聽出周舒媚的言外之意,準備要製止她手上的動作時,可惜已經來不及了,那把匕首深深插入周舒媚的心臟,一陣陣黑血如墨般順著刀柄淌淌出來,濺到地上,成了一幅淒美的墨梅。
“舒媚!”三人一齊異口同聲,倒下的那個女子,目光柔和倒影出上那朵像孤花一樣伶仃漂泊的白雲,清澈又純潔。蘇詮來到她的身邊,眼淚大顆大顆滾在她的臉龐上。
周舒媚弱弱望著慕青衣,遺言斷斷續續:“你,你好好,好好……”邊邊抓著蘇詮的手,還想努力地些之時,隻吐出一口血沫子,閉上眼眸,命薄如紙,無力回。
一句“你跟蘇詮要好好的”也成了不完整的祝福。可是,這個不完整的祝福,也是一個可怕的伏筆。
蘇守望老淚縱橫,劃入皺紋裡的淚光亮出晶瑩的反光,“香兒,諸多恩怨終究是因我而起,此時你拿我的命去也就了結了吧!”他此時已準備好,甘願由百裡無香處置,隻是為保住兒一命。
百裡無香不理會他,殺人如麻的眼神拋向慕青衣,道:“慕青衣,下一死的人,要輪也是輪到你!”
蘇詮慌了心,護在她前麵,“有我在,你休要動她一下!”
“哈哈哈,憑你麼?憑你自己的孩子都保護不聊大男人麼?你也保護不了慕青衣,想必現在的她,已是毒入骨髓,體內的毒藥馬上就要發作,你隻能眼睜睜看著她死在你麵前!”百裡無香慢條斯理地。
“你什麼時候給我下的毒?”
慕青衣很是驚奇的表情。
“自然是在你不經意間的時候,定然不是今。”
慕青衣自覺得近日以來身體並無異樣,沒有絲毫不適,什麼時候百裡無香的毒竟然如此神不知鬼不覺了。她自把脈象,仍茫然地沒有覺察到。
百裡無香還是胸有成竹的表情,她眼算著應是這個時辰,慕青衣的毒該發了。況且方才和自己還搏鬥了一番,按應該早毒發了才對。
百裡無香又耐心地看著慕青衣,看看此人毒發時是怎麼的驚慌失措。
但是,一秒一秒又過了幾秒,百裡無香有點失算了……
慕青衣的臉色並無異樣,還傲慢地望著百裡無香。
“你沒有中毒?”百裡無香不自信了。
而慕青衣壓根都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那就現在受死吧!”百裡無香著襲出幾隻毒針,颼颼相繼穿梭在涼風裡。
慕青衣倒躲得快,但是比她出手更快的,是蘇詮的髓蕭,揮霍兩下,不可思的是,那幾下毒針竟然能反襲回去。百裡無香失了防備,最後害人害己,幾隻毒針猛然刺入她的膚肉,一個踉蹌扶著旁邊的樹木。
百裡無香踉蹌站直,覺得有股力道扶著自己,爭眼看時是謐兒。
謐兒慌問:“師父,你覺得如何?”
百裡無香盯著謐兒,心裡的疑團終究是解開了,二話不就給了謐兒一巴掌,怒嗔:“慕青衣為什麼沒有中毒?”
謐兒難掩此事,期期艾艾地:“師父,我…我不想害人…慕青衣是好姑娘。”她的表情已然明了一牽
慕青衣心想自己落入百裡無香的手上,也就日月宮出事那次,那次不是中毒日再沒有其他可能性了。
如今見到受訓的謐兒,慕青衣恍然大悟,想起那謐兒送來的飯菜,硬是被迫吃下的那一碗飯……
原來那不是普通的一碗飯,解藥也就混於其汁…
慕青衣心下已明白了一牽
百裡無香見謐兒默認,隻得氣怪這個胳膊肘往外拐的壞了好事,怒著鬆開了謐兒,一步一步忍著毒花離去。
這個胳膊肘往外拐的,若是普通的徒弟,百裡無香一定殺了她,發泄心中的怒氣可是,謐兒不是普通的徒弟呀……
滿飛的碎瓣,如花雨一樣飄落,記憶一遍遍湧來……
百裡無香一遍遍詩書教導,謐兒很聰明,六歲時已認識了世界上大半的字。
師父以枝為筆,在沙地上劃出一個“謐”字,笑語盈盈地:“謐兒,為師教你寫自己的名,這便是你的名了。”
“那我姓什麼呢?”六歲的謐兒歪著頭問,紅撲頗臉蛋像花骨朵一樣嬌嫩。
師父的回答很絕情:“謐兒沒有姓,是個父親不要的孩子。”
那時的謐兒雖然有點不開心,但是她也不知道有父親是怎麼樣的存在,隻覺得師父有姓,人人有姓,她也應該有個姓。
並不知道父親與姓有著什麼樣的關聯。
“徒兒不喜歡這個“謐”字,我喜歡蜜蜂的‘蜜’,師父,那我就疆蜜兒’如何?我希望我像花叢裡的蜜蜂,快樂又自在,每躺在舒服的花粉堆裡……”
師父一點麵子也不講,嚴厲地:“不行,你必須是這個‘謐’!”
“喔!”謐兒不再反抗師父了,讀音都是一樣的,不就是寫法不一麼,不知道這個“謐”究竟是怎樣的故事。
直到今,謐兒得知師父所有的過往,原來,師父曾經也是一個癡情種,也有過孩子。
而師父癡情的對象,是蘇守望。
蘇守望的子輩,取名從“言”……
謐與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