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民德握住門把手,打算開門進去。
往下按。
門卻沒開。
從裡頭反鎖了。
“湘湘?”
“湘湘!”
唐民德一麵喊,一麵扭動門把手。屋內沒人回應,門也打不開。
他慌了。
他怕沈湘做什麼傻事!
“先生……”
“你馬上去拿備用鑰匙把門打開!”唐民德將手裡的餐盤給了身後的傭人,吩咐了一句之後就下了樓。
前往樓梯間搭乘室內電梯上二樓。
電梯抵達主臥客廳。
唐民德立馬跑了出來,他環視一圈,緊跟著跑去臥室,就看見女人躺在床上。
他箭步衝上前,彎下腰正準備放緩嗓音跟她說話的時候,卻發覺女人耳畔並不是他熟悉的。男人眸色陰了下去,一把將被子掀開——
傭人嚇得要命。
連滾帶爬地從床上下來,跌坐在旁邊的地毯上,不敢抬頭:“……先生,是夫人要我這麼做的。”
“湘湘去哪裡了!”
“夫人……”傭人縮緊脖子,聲音都在抖,“夫人上午要我和她一起出門,說是去商場買點日用品。她讓我穿著她的衣服回來,我、我也不知道夫人去哪裡了……”
唐民德麵色鐵青。
垂在身側的兩隻手,手臂的青筋隱隱凸顯。
在餘光瞥見床頭櫃的東西那刻,男人所有的戾氣忽然被抽乾,整個人都遲鈍了。
他盯著那處看了許久。
邁開沉重的步子走到那,低頭看向上麵擺著的三件物品。
一個藍色的小盒子、一枚老舊的女士銀戒指、一封泛黃了的信。
他先拿起盒子。
打開。
裡麵躺著一隻西裝袖扣,是她送給他結婚二十年紀念日的禮物。可惜那天晚上他接到情人的電話,說樂樂病重進醫院,沒來得及和她一起吃飯。
也失信沒陪她去麓山看日出。
再見她已是三天後,他氣衝衝地回到彆墅,拽著她去醫院輸血。雖然沒真的要抽她的血,但他也當著她的麵,說了句‘樂樂的命更重要’的氣話。
說完他就後悔了。
唐民德又拿起那枚老舊的銀戒指,這是二十年前他們領證的時候,他送她的。
那時窮。
還沒有錢。
買不起昂貴的鑽戒,隻能買一對普通銀子對戒。
但是她不嫌棄,戴在手上還非常開心,她說她就喜歡銀戒指。
後來兩人富有了,躋身成為榕城上流圈子的人,他給她買了很多珠寶戒指,但她還是二十年如一日戴著這枚。
這戒指表麵有斷層。
應該是斷了。
但她又找人去銜接,雖然工藝很好,但斷掉的戒指也無法恢複到最原始的樣子,還是有斷掉的痕跡。
唐民德最後拾起那封泛黃的信紙。
這張紙他更熟悉。
意氣風發的少年,懷揣著最純粹的情感,寫了一封情書,虔誠地遞給自己心愛的女孩。
紙張的字跡已經模糊,但還能依稀看清最後一行字:“沈湘同學,做我女朋友吧!”
這行字底下還有一個娟秀的字,沈湘的字:“好。”
此刻。
這個‘好’字被劃掉了。
墨水是新的,唐民德伸手,指腹按壓上去,蹭掉了一些藍色墨汁。
彆墅裡所有的東西她都沒有帶走。
就帶走了那箱設計稿,以及‘dx品牌脫離唐氏企業’的合同書。成立唐氏企業後她畫的服裝稿她都沒要,她是覺得:
因為有了這家上市公司,所以他變了。
“湘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