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民德跪了下去,手裡還緊緊地攥著那枚戒指、那張信紙。
他錯了。
不該覺得兩人在一起多年日子平淡,所以就放縱自己跟外邊的女人廝混。以為她不會發現,以為她會信任他,以為她會永遠在自己身邊。
為了讓自己更加心安理得。
他隻挑那些與湘湘長得相似的情人,好像這樣良心就能過得去一點,不會那麼愧疚。
他不該背信承諾。
明明說過不在乎子嗣,她終生不孕,那他們就無後而終。可是,當那個女人拿著彩超單給他,看見彩超裡已經成型的孩子,他動搖了。
如果說,以前他玩女人,還能有被原諒的餘地。
這個孩子的降生,就是他和沈湘之間無法跨越的鴻溝,無聲宣告他們三十幾年的情感關係破裂粉碎。
那晚之後,唐民德瘋狂在榕城找沈湘。
動用了能動的一切。
可就是找不到人。
海陸空三處交通樞紐都沒有她離開榕城的痕跡,可就是找不到。她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
直到第五天的上午。
他收到一封匿名的簡訊,對方話語簡潔:“三一大道568號咖啡館,我告訴你沈湘在哪。”
男人幾乎是收到信息的同一時刻就起身離開。
外套都沒穿。
汽車飛馳在街道上,不要命地往咖啡館趕。二十分鐘的路程,不出十分鐘就趕到了。
唐民德推開咖啡館的門,左右環視,就看見坐在偏僻角落的喻唯一。
兩人對視。
女人眼神澄澈,朝他無害地搖了一下手,示意這邊。
在來的路上,準確來說是在找沈湘的這五天裡,他就猜到是喻唯一。正因為猜到她,唐民德才會如此擔心。
擔心她對沈湘下手。
喻唯一藏得好。
這種人才是最毒的蛇,隱忍蟄伏的時間過長,積怨太深,心理早就已經扭曲了。她會為了報仇不計一切代價,也會眼睛不眨地殺人。
跟年齡無關。
二十歲也能是一把冷血的利刃。
唐民德快步走上前,到她跟前,手撐在她麵前的桌子上,“你把湘湘弄哪去了!”
喻唯一把牛奶兌進咖啡裡,用勺子攪拌。
她瞥了眼視線裡男人青筋暴起的手,然後收回視線,語調輕快:“一個陰暗潮濕的地方,不給飯,好可憐。”
“喻唯一!”
“唐總,坐。”
喻唯一抬頭,近距離看他,才看見男人眼下厚重的眼圈。
神色憔悴得不行。
這五天他連公司偷稅漏稅的事都不管了,隻一心發瘋地找沈湘。
唐民德不想坐,卻不得不坐。
他怕她傷害沈湘。
男人拉開椅子,在她對麵坐下,“喻小姐,湘湘是無辜的,請你不要害她。”
喻唯一將調好的咖啡推到他麵前,“我的做法取決於你的態度。”
唐民德知道她說的是什麼。
“當年車禍的事是我去辦的,刹車失靈導致車輛在倫敦大橋撞上橋墩。站得越高被人盯得越緊,要怪隻能怪你父母識人不清!”
喻唯一無聲冷笑。
凶手都是一個德行,總是受害者有罪論,將自己滔天的罪惡歸咎在受害人身上。
她拿出一個牛皮紙袋扔到唐民德麵前。
裡頭的照片漏了出來,畫麵中有他兒子樂樂。男人皺眉,伸手拿了起來。
一張一張往後看。
越看,唐民德臉色越難看,神態越痛苦。
樂樂病重不是湘湘下的手!
他錯怪湘湘了!
看著他愈發痛苦的臉,喻唯一學他:“隻能怪你識人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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