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重盛以責備的口吻“訓斥”道:
“秋明禮啊秋明禮,你好歹也是我大乾一位三品重臣,同樣是三品官,你去看看那張府、楊府、夏府,還有那汪府、馬府、潘府……有哪一座府邸不是高門重樓、寬庭廣院?有哪一座府邸不是奴仆成群、鶯歌燕舞?又有哪一座府邸,不是鐘鳴鼎食、香飄十裡?你怎能將自家的府邸弄得如此簡陋破敗?!你不要臉麵,朕還要臉麵呐!這件事若是傳出去讓外邦知道了,還以為朕刻薄寡恩、對待臣下竟無半分體恤之意呢!……”
皇帝說這番話之時,包括吏部尚書潘聞卷在內,大殿中有好幾位高官都已深深地低下頭,滿麵儘是羞愧之色。
李重盛接著言道:
“這三百兩黃金,你拿去修繕一下秋葉草堂,該擴則擴,該買則買,朕的股肱之臣,豈能過得如此寒酸?!至於那四十壇美酒,你且先存於草堂中,你不會喝,自有人來喝……”
“老臣知錯!”秋明禮聽得皇帝如此說,知道再爭辯也是無益,隻得俯身為禮,“陛下賜臣的黃金與美酒,老臣愧領,不過,那五位宮女,老臣萬萬不敢領受!”
“哈哈哈!秋卿啊秋卿……好好好,朕依你便是!”
李重盛今日的心情仿佛格外愉悅,既見秋明禮對“禦賜之宮女”如此抗拒,便也不再相強。他回到龍椅之上,喝了一口高良士遞來的“花雨”,往階下群臣掃了一眼,正欲揮手命退朝之時,忽見禦史班列中走出一人。
“陛下,臣有本上奏!”
殿上群臣紛紛往那人望去,見上奏的是侍禦史嚴寬,心道皇帝明明就要退朝,偏生你們這些言官又要多事!多數人的心中,自然都是極其不爽。
“哦?卿有何事?”皇帝問道。
“啟奏陛下,臣劾奏青衣衛巡查千戶、敕封五蓮縣公李君羨,未經告假便不上值不說,竟在其府中,為一青樓女子大辦喪事,其喪製規模已堪比一品誥命夫人,此實有違禮法之甚也!那青樓女子被李君羨匿藏於府中,兩人既無夫婦之名,李千戶怎可以亡婦之禮葬之?千戶此舉,藐視朝堂、踐踏禮法,實乃狂放悖亂之極矣!請陛下治李君羨違禮狂悖之罪!”
“嗯……?”聽了這一番上奏,李重盛雙眉一蹙,心中便有些不快,“李君羨?”
“臣在!”
李君羨忙走出青衣衛班列,俯身為禮。
“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