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羨見狀,遂長劍出鞘挺身相迎,隻見劍光閃動,隻是三招過後,六個江湖好手均已中劍倒地,六人都是頸口中劍鮮血汩汩而流,倒地之後頃刻氣絕。
君羨抬腿而入,門後立時又有兩人分左右攻到,正是裴才保身邊的兩位“護法”,一個是冀州府白馬幫的幫主邊連勝;一個是宛平府大雁幫的幫主季天雁。
君羨身子不動,長劍分左右而迎,一招“水波灩灩”切向邊連勝右腿,一招“白雪紛紛”刺往季天雁左臂。
說起來,這兩招還是李君羨在那一晚於長安城南的小鬆林內與“流霜劍仙”陸火離大戰之後,心有所悟而自創的招式。長劍時而如水波蕩漾飄忽於左右,時而又如白雪之紛飛舞動於上下,令人眼花繚亂之際,倏忽間製敵於無形之中。
隻見君羨兩下劍招之後,邊連勝右腿已被切斷,大片的血液跟著大腿一起飛出,隻剩一條左腿的邊連勝慘叫了一聲,隨即倒地昏死了過去。
季天雁毫無知覺間,便見自己的左臂已飛離了自己的身體,恍惚間他竟覺眼前的一切都是那麼不真實,直到左臂斷口處的鮮血如飛流一般噴出,真實的疼痛感才如潮水一般湧來,他心神依舊在恍惚之間,便已因失血過多倒地昏迷。
那一間軒敞而華麗的“總管公事房”內,就隻剩下了裴才保一個人。
裴才保雖還勉強坐在自己的那一張太師椅上,但渾身戰栗不休,已嚇得不成樣子。
“李……李將軍,你這是……這是做什麼?”
李君羨將帶血的劍尖直指裴才保的禿頭,怒問道:
“裴才保,你為何要害死明月?!”
“李將軍,明月是自己跳河的,她的死……可怨不得我啊!”
“若不是你將她強擄入萬年縣的密室裡,不分晝夜地淩辱了她三日,她怎會自儘?”
“李將軍,你聽我說呀!”裴才保幾乎要流下淚來,“明月姑娘跳河自儘,我裴某心裡比誰都難受,不瞞將軍,明月姑娘在跟你之前,她可是我裴某人的相好……”
“住口!”
李君羨長劍一閃,裴才保右頰已被劃開,鮮血頓時流滿了裴才保的半張臉,痛得那裴大總管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右臉,不住地大聲求饒。
“不許你再提明月一句!”李君羨陰冷的聲音說道:“你要是再敢說‘明月’二字,本將立時劃開你左臉!”
“不……不敢了!”裴才保忙離了自己的太師椅,“噗通”一聲朝李君羨跪倒在地,一邊磕頭如搗蒜,一邊苦苦哀求道:
“都是我裴某人不好!我裴才保委實不是個東西!千錯萬錯都是我裴才保的錯!還望將軍能看在魏王千歲爺的麵上,饒裴某人這一次!”
“你起來吧!”
“多謝將軍!”
裴才保心下大喜過望,心道任憑你李大將軍有天大的本事,果然還是害怕魏王!當下起身,又複坐在了那張帶血的太師椅上。
“你果真是魏王殿下的人?”
此時的李君羨,一雙眸子雖冷冷地望著裴才保,然眼神中卻另有一份複雜。
“可不敢欺瞞將軍,裴某人早就已歸附魏王門下,如今我翠雲樓每月上交的銀兩,足足有二十餘萬!”
說起自己的翠雲樓,裴才保臉上不經意間便露出得意之色,他忍著右頰的痛楚,接著說道:
“我裴某人不是自大,但說句心裡話,若沒有我裴某人每月上交的白銀,恐怕我大乾半數以上的京官,每月的俸祿都領不全!”
“這麼說,你裴才保也算個能人?”
李君羨冷笑一聲,又走上前一步。
“李將軍謬讚,裴某不敢當!不過,若是將軍此次能放過裴某人一把,裴某自當永世不忘將軍恩典!今後……”裴才保覥著臉上前,對著李君羨勉力擠出一絲笑容,道:“咱兄弟倆一起為魏王殿下效力,將軍武力無雙,裴某有使不儘的銀子,咱倆若是能聯手,何愁大事不成?”
“好、好、好!”
李君羨第三個“好”字剛剛出口,長劍倏而往前,隻見白光一閃,裴才保褲襠之下,已是血流如注。
裴才保滿以為憑自己一副三寸不爛之舌,終於將李君羨說動,心下正自得意,忽覺自己下身一緊,低頭看時,已是血紅一片,他頓時明了,從此後,他就與“男人”二字再也無緣了。
裴才保又痛又怒,手指李君羨,牙縫裡擠出了幾個字:
“李君羨,明月她是跳河自儘,怨不得我啊!”
“是怨不得你……”李君羨上前,左手疾點裴才保髖部三處要穴,令裴才保下身血流變慢,又將裴才保右手放到血流最急之處令其努力壓住。
“怨隻怨,你下身之物!”
說完這句話,李君羨長劍歸鞘,轉身回走。
裴才保望著李君羨遠去的背影,想要張嘴大罵,但他已沒有力氣說話,他意識已漸漸模糊,但兩耳卻分明聽到李君羨又徐徐言道:
“你是魏王的門客,我自然不會殺你。”
“放心,我會替你叫郎中,記住,裴才保,你千萬彆死,君羨還等著你複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