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安車行(6)_黜龍_思兔閱讀 
思兔閱讀 > 遊戲競技 > 黜龍 > 第七十七章 安車行(6)

第七十七章 安車行(6)(1 / 2)

夏末的雨水霏霏,撒入煙波浩渺的洞庭湖。

傳說中,洞庭湖中曾有龍,隻是因為時常興風作浪影響了赤帝娘娘開辟山野給宰了而已……這也是關於赤帝娘娘黜龍的唯一確切記載。

實際上,黜龍幫既然起了這個名字,如今又得了勢,甚至還真黜了龍,那自然要把黜龍的正當性往上延伸,四禦黜龍便也成了某種招牌。

據說,魏玄定魏國主已經著手要在鄴城構築浮雕了,頭一篇就是四禦黜龍,隻是沒有確定到底是在臨漳三台上雕刻還是在城東大校場來刻罷了。

當然,這暫時不關白有思的事情,她現在的任務就是清剿這沒有龍的八百裡洞庭湖。

“白總管,這不該攔一下嗎?”半日雨歇,傍晚陽光再現,巴陵城南聯軍陣地某處臨湖小丘上,當著一眾聯軍高層的麵,杜破陣指著湖上一處認真進言。“要不要我遣淮水水軍試一試?”

彼處,正有一艘小船從巴陵城背後駛出,看方向,應該是從水門駛出,往洞庭湖內部去做聯絡的。

白有思微微皺眉,似乎是在考量這個建議。

這個時候,同樣在小丘上觀望的林士揚卻忽然開口嗬斥,絲毫不給對方這個實際聯軍領袖麵子:“杜盟主這是什麼話?既是勸降,便要示之以誠,如今動手,豈不是平白失了人心?”

且說,聯軍成分複雜,白有思是名義上的統帥,兵馬是杜破陣所領淮右盟、王厚所領徐州行台、安陸周效尚部三處構成。此外,南梁這裡,真火教跟南梁國主也都派遣了類似於監軍的存在,其中真火教那裡來的正是林士揚,而南梁來的則是之前被白有思嚇到的那位宗室蕭爍……可除此之外,大軍行動總要民夫與物資,而江南江北各處雖都在大軍當麵之實與國主加國師曉諭之名下不敢不從,可也不免心懷鬼胎,這些沿岸和巴陵周邊郡縣的官吏、駐軍,恐怕連他們自己都說不清楚自己的立場。

故此,此番林士揚直接頂上杜破陣,卻是引得下方不少人不安起來,乃是生怕真火教與得了外援的國主刀兵相見。

真要是那樣,這大梁也就真要涼了。

偏偏又不敢作聲。

而杜破陣被當眾頂撞,竟也絲毫不亂:“林將軍,軍中相商大事,你不要插嘴。”

“杜盟主,你此番言語,是以何身份來教訓我?淮右盟盟主,抑或黜龍幫龍頭?”林士揚愈發憤怒。

杜破陣麵色未嘗有半點變化,隻昂然來應:“自然是替蕭國主來做教訓!白總管現在是蕭國主延請友軍之元帥,我是副帥,這是蕭國主明文旨意,你是什麼身份,在這裡指點軍務?”

林士揚冷笑一聲:“在下是國師所遣沿江都督,兼湖南平叛向導,杜盟主要看文書嗎?”

杜破陣居然伸出手來。

林士揚氣急敗壞,終於拂袖而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回營臨時寫文書去了。

另一邊,目送林士揚離去,白有思終於開口:“杜副帥所言極是,兵戰凶危,若不是將咱們的能耐露出來,怕是巴陵城內也要覺得我們可欺也說不定;可剛剛那位林將軍說的也有道理,既是勸降,反正隻約了一日,若是此時動手怕是會弄巧成拙……不如這樣,我送一送他們。”

前麵一段話眾人還以為這位白總管在和稀泥……頗有些老僧也伸伸腳的感覺,但聽到最後一句話,卻又委實茫然起來。

當然,茫然隻是一瞬間而已,下一刻,這位號稱宗師第一的白總管騰空而起,然後空中一抖,真氣顯化出來,如龍又如鳳,便往水門後剛剛駛出的船隻方向而去。

然後在城內城外數萬軍士的目瞪口呆中隻是淩空一駐,便俯身而下,直撲船尾興風作浪……是字麵意義上的興風作浪,在真氣的推動下,浪花翻滾,逆向往湖心而去,連帶著那隻船,也被浪花所推動,往湖心撲去。

不過,白有思還是失算了,隨著這一滾,水門附近水位下降,不過半刻鐘,那浪又滾了回來,將船隻送回。

白有思難得尷尬,空中笑了一笑,便又飛回。

然後,待這小船在波浪中反複了好幾回方才尋到機會離開,白有思卻不再做多餘動作,隻早早回到那小丘上,與那些麵如土色的江南江北官吏談笑風生,說些他們不知道的宗師能耐。

而這些南方官吏平生委實見不得幾個宗師,竟然現在才知道,宗師可以憑空而定,可以顯化觀想之物,可以穿山過水,單人破城。

就這樣,到了第二日,巴陵城內再度遣人來見,而且居然自稱是城內守將,此番叛亂的湖南十三諸侯之一的蘇車,而眾人素來曉得,蘇車此人一手手掌斷了半截,乃是當日湖南、江西第一次大摩擦時被朱紂軍所傷,此時傷口已經長好,斷然做不得假,也是立即做了驗證。

城中守將親自到來,加上昨日宗師之威,更重要的是白有思對此番湖南叛軍的承諾,上下自然曉得這是守將頂不住了,要來降了,於是紛紛裝束停當,來為白元帥做儀仗。

而蘇車既至將台之上,也是乾脆直接,當場拜倒,口稱有罪:“罪將拜見元帥,元帥殺朱紂、寬宥全城之恩,罪將沒齒難忘。”

白有思自然頷首,便要起身,另一邊,杜破陣與林士揚兩人也都忙不迭起來要繼續搞他們的幺蛾子,便是那蕭爍也都猶猶豫豫的站起身來,隻是沒有那兩位這麼利索和急切而已,而且恐怕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然則,恕我本人不能降,請斬我以存城內湖南子弟。”蘇車頭也不抬,繼續來言,半截手掌全都按在雨後軟泥之上。

“你這人,到底懂不懂得什麼是江湖義氣?”杜破陣一怔,倒也不稀奇,當先嗬斥。“你隻曉得對其餘湖南各家義氣,難道不曉得對自家兄弟義氣?我們黜龍幫自然大氣,可這些人沒了你,到了淮上也不免忐忑的,有了你他們才能心安!”

“蘇兄!”林士揚乾脆走過去跪在對方身側。“時勢不同了,當日在鄱陽湖上,你已經儘了對張範、許玄他們的義氣,如今國主借了黜龍軍來,白元帥這般能耐,周遭這般兵馬,你無論如何都已經仁至義儘……我當日無能,不能救你,這一回是斷然不能坐視你這般自家糟踐自家的……咱們真火教不能再自相殘殺了!”

說著說著,竟然淚水漣漣,當眾哭了出來。

那蘇車看了看立著的杜破陣,又看了看哭成淚人的林士揚,雖然不曉得前者身份,隻知道後者根腳,雖然既有些反感和惡心,又有些認可和委屈,但此時一切的一切卻被另一種巨大的情緒給遮掩住了,那就是無力感。

“諸位,你們這都是什麼呀……”蘇車無語至極。“之所以如此,不是因為不願意降,是不能降!昨日使者走後,我連在真火盆裡扔了九次獻祭,全都是藍焰可降,但之前為了方便作戰,也為了防止誰擅自投降,我們的家眷全都送入到了八百裡洞庭湖裡,不光是我們城內這三千兵馬的家眷,便是其餘十二家也都是如此,而且湖內情況複雜,如今便我是想把人撤出來,也都不知道去哪裡尋,怕是親自在湖內坐鎮的張範都分不清誰家家眷在何處!故此,事到如今,隻能用我一死,來換家眷安穩罷了!省的湖中有些人腦子發熱,便朝家眷下手!”

眾人也都訕訕……這種情況確實難辦。

猶豫了一下,林士揚收起眼淚,朝著白有思下拜:“白元帥,可否給我們真火教兄弟一條活路?容蘇將軍回去,多待幾日,儘量多收集一些軍士家眷?”

白有思雖曉得對方是在趁機登鼻上臉,但居然沒有惡心之意,隻是立即搖頭:“不可以,大軍初戰,必然要從速,所謂不降則戰,以振軍心。”

林士揚還要說些什麼,蘇車也要表態,白有思卻繼續揮手:“那就這麼辦吧!請蘇將軍先協助杜龍頭收降巴陵城,然後協助周將軍轉運降人北上淮西……事情做完了,再勞煩周將軍在江北岸將他公開斬首!”

在場之人還要說些什麼,一直悶不吭聲的周效尚早已經起身,恭敬做答:“白總管放心,屬下一定讓蘇將軍明正典刑,不使湖中降人家眷受到牽累。”

不少聰明人此時方才醒悟,反正隻是一個表態,那蘇車真死假死其實無謂,甚至人家蘇車說不得也有這個意思,隻是沒法親口說出來,結果這些人隻顧著拉攏作態,卻無人想到這一層,差點真把人憋死。

當然,林士揚想的更多,他作為局內人,心知肚明,彆看湖南這邊現在如何大義凜然的,那不過是操師禦占了上風,這些湖南人占了下風而已。實際上,真要說各種人心散亂,各種爭權奪利,湖南諸侯內裡並不比現在的真火教還有蕭國主那裡差。

當初真火教還沒有加盟的時候,蕭輝在湖南這邊,就是被湖南諸侯內部廝殺弄得焦頭爛額,隻是現在被操師禦壓著被迫一體罷了。

那麼從這個角度來說,蘇車真真假假的去死,說不得也是一種針對湖南諸侯的攻心之計。

想到這裡,林士揚又忍不住去看白有思……他心知肚明,自己之所以會動搖,包括黜龍幫之所以選中自己,三個條件缺一不可:

一則是他現在的地位,真火教拿下江東,不能自我把持,上下左右動蕩內鬥,自己算是趁機拉起了一個年輕人的派係,這算是有實力;二則,所謂內奸自古似忠臣,他當日去老教主身前固然是個耳目,但到底得了老教主的教導,有了一層關係,便是操師禦這個前義兄也不得不用收徒的方式來做遮掩,這就是老教主的影響力,而黜龍幫一旦南下,少不了要把老教主再架起來的,這叫做有靠山;三則,他其實是江南這裡少有的了解過黜龍幫體製架構的人,那一次出訪以及與東都使者房玄喬的多日交流,給他帶來了巨大的震撼,他敏銳的意識到,黜龍幫是真的把架子搭起來了,而且是有他們自己一套說法的,就像蓋房子和造船一樣,是有章法和道理的。

不過,一直到現在,這位真火教後起之銳都沒有搞明白為什麼黜龍幫能夠把房子蓋起來,但也不需要知道,他隻需要知道目前呈現出的結果是,黜龍幫那一套成了,架子立住了,沒有出現割據造反的情況,沒有出現大規模內戰的情況,而且現在在整軍蓄力,伸張布局,準備與大英並爭天下。

而江南這裡,卻成了現在這個鬼樣子。

甚至,有時候林士揚自己會糾結一個特彆沒有意義的問題,那就是到底是黜龍幫做的特彆好,超出了常規,還是江南這邊做的特彆不好,爛到了淤泥裡?

總之,他是有意願改變江南的。

這一日,林士揚失神了許久,一直到晚間進入巴陵城為止,竟沒有再與杜破陣爭吵。

“巴陵既降,洞庭湖門戶大開,接下來應該以雷霆之勢繼續進軍,以掃蕩洞庭湖,而若洞庭湖能速速入手,則湖南之亂便可平了八分。”巴陵城原郡府大堂上,借著身前身後多個火盆的映照,杜破陣指著麵前簡易的洞庭湖地形圖言之鑿鑿。

“杜副帥何其謬也?”林士揚立即反駁。“湖南之亂,應當攻心為上,如今巴陵猝然降服,便是明證,也應該借此機會繼續對湖中各路諸侯招攬為上,哪來的雷霆之勢?”

“若要招攬,之前便不該‘殺’了蘇車。”杜破陣甕聲甕氣。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應付的時候說殺了,招攬的時候說放了,亂的反而是湖內那些人!”林士揚語氣堅定。“反倒是杜副帥,你想過沒有,洞庭湖這麼大,島嶼草甸無數,連蘇車一個巴陵的守將都不曉得自家家眷在何處,咱們怎麼征伐?往哪兒征伐?”

“湖中不是有真火觀嗎?”杜破陣語氣有些怪異。“那個湖心大觀,必然是他們的要害,占住便是。”

一個真火觀所在的小島頂個屁用!

林士揚當場冷笑,便要嘲諷對方……但旋即他便意識到,以杜破陣多年做賊的水平不至於不懂得這個敵進我退的基本道理,而且對方語氣也明顯不對路,儼然這廝也是知道這個話是不對的,那這廝必有後話。

所以,林士揚硬是把嘲諷的話給了咽了下去。

“隻是一個島,占住了也多少無用。”白有思盯住了杜破陣,直接來問。“杜龍頭有什麼見解?”

“其實很簡單。”杜破陣攤手來道。“洞庭湖八百裡,若隻是那張範領著幾千精銳散在其中,怎麼也難找,最起碼要找本地人弄清楚地理,然後挨個破寨,咱們這麼多兵,跟他耗下去,本身便是他贏了。可這不是我們往北麵殺朱紂晚了一旬,使得周遭的幾家叛軍都把家眷放進去了嗎?這麼多人,接下來糧食怎麼調度?湖南諸侯掌握整個湖南,不至於要各軍家眷去吃水草吧?所以,關鍵是摸排住進入湖內的糧道,或者找到湖內存糧的地方,截住他們,便可逼迫他們來與我們作戰了。”

“確實可以尋找糧道,這麼多人用糧,免不了痕跡。”周效尚表示讚同,看向杜破陣的眼神也明顯變了。“而且還可以現在就賣破綻,從今日開始,就把咱們自己的糧道暴露出來,城內也可以每日宴飲,大開城門不禁來往。”

“確係是個手段。”林士揚勉力應對。“可是白總管,此戰還是應該攻心為上。”

“說得對。”白有思立即點頭。“你們說的都對,而且相互不乾涉……杜龍頭,你把淮上水軍開進洞庭湖,然後熟悉水道,尋找糧道,遇到機會直接下手;林將軍,你去聯絡本地人,嘗試招撫湖內各處亂軍;至於周將軍,你繼續保障後勤,把糧道暴露出來;還有王大頭領,你找一個合適的地方立寨,以作埋伏,若他們真敢上岸來搶糧,你就斷了他們後路;輔大頭領則負責監視和控製此城;蕭將軍負責在城內安撫本地士民……至於我,平素就在這城內等他們,也去做親身偵查。”

眾人聽得白有思吩咐妥當,不敢怠慢,紛紛起身稱是,便是林士揚也沒有追問若是他的撫與杜破陣的剿撞到一塊該如何……他自家心知肚明,此番過來是為了立人設,又不是真要做慈善至尊的。

事情到了這裡,就算是定下了策略,眾人不該多做其他的,但周效尚本是南方將門,轉身看到那個立在堂前院內的火盆,不由心中微動,複又止步來言:“白總管,既然那蘇車九次獻祭都藍焰,可見此次平叛大勢所趨,至尊也是庇佑的……咱們要不要也試試?”

白有思笑了笑,主動割下衣袖一角,直接走上前拋入其中。

火苗輕易將布料吞沒,並無什麼明顯焰色,眾人中的南人見此,多如釋重負……有時候沒有什麼征兆,反而是最好的。這個道理,杜破陣、王厚、輔伯石也都曉得,便是那個蕭爍都懂得。

不過,也就在周效尚要說些場麵話的時候,忽然間,火盆中的火焰在燃儘衣料的情況下複又變得明亮起來,中間甚至有一絲黃亮色的光芒直衝雲霄,在暮色中格外顯眼。

周效尚見狀,立即改口,卻不免聲音微顫:“白總管得至尊鐘愛,此戰必勝。”

其餘人也都有些色變。

白有思聞言,反而搖頭:“到了我這個修為,差一步就是大宗師了,如何不得天地鐘愛,倒也未必是至尊的本意。”

大家紛紛頷首,卻也不免心驚,這是白有思第一次承認自己已經接近大宗師了。

隨即,眾人散去,倒是白三娘依舊留在火盆前若有所思……她現在想的倒是很簡單,自己還是個凡人,所以有時間依然難明心跡,譬如現在,她看似豁達,但還是有些不曉得該如何麵對天上那位跟自己的關係以及自己的身世。而且南麵會想,天上那位雖為至尊,卻素來有些情緒,也不曉得還有沒有凡人這些憂思,會不會對自己來征討當日真火教殘部而同樣覺得為難?

而且,繼續想下去,想到凡人與至尊,想到自己的路途,想到自己觀想三郎,之前覺得是循繩脫井,如今卻不免有些憂慮,會不會一直居於人後?

想到這裡,白三娘忽然警醒,自己這是修為到了一定份上,遇到了壁障,起了心潮。而且,她也馬上意識到,想要破解這個壁障,怕是不止念頭通達,還要用功業成敗來定。

當日楊斌順流而下,勢如破竹,直入大海,如江神騎黃龍以證大宗師,就是最好的例子。

一念至此,白有思倒是收斂了心神,拋下搖曳火光,轉身休憩去了,隻是不忘寫信給張行,說明自己的所感所遇。

相隔數千裡路程,張行倒是沒有遇到什麼修行上的壁障,恰恰相反,他這些天倒是有些禦風而行的舒暢感……倒不是說他喜歡挖泥打灰,而是他發現,隨著他把河修起來以後,現在的幫內事務幾乎全部都迎刃而解。

這倒不是說什麼他張首席英明神武,威望卓著,所以無往而不利……便是他真到了那個份上,又哪來的無往而不利?這麼大一個幫,一個國家,即便是結構性的矛盾都數不勝數的。

但是,修河這個事情,本身具有一種很微妙的性質,它是介於常態和非常態的,同時能動員到最基層……介於常態和非常態,意味著張行可以靈活的利用它,用非常態壓製常態,用常態抑製非常態……什麼意思?你要打仗,對不起,我們在搞民生工程,你怎麼能想著去打仗呢?你要躺平,對不起,我們在搞民生工程,你怎麼能躺平呢?這個時候應該突破常規才行!平時不能做的,現在都可以做!

而且,修河本身就是一項需要廣泛動員的工程,便是踏白騎能挖溝,可總要有本地役夫來培土,總要有本地官吏規劃河道,這種廣泛動員,配合著黜龍幫兼大明實際領袖張首席,天然就能對精英階層起到壓製。

自陳斌到馮無佚,自單通海到韓二郎,自魏玄定到老沈,全都在這項規程麵前大敗而歸。

到了後來,張行開始主動出擊了。



最新小说: 快穿宿主太嬌媚,男主乖乖被拿捏 愛情不停站 雪山下的女人 修仙靠軟飯?我隻想給所有仙子一個家 我的電子女友竟然是女劍仙 年下權臣他隻想上位 人魚掉馬,大佬夜夜誘哄我變魚尾 寵妾嬌媚,瘋批首輔病態占有 穿成龍傲天的鹹魚青梅[穿書] 我有一座天庭遺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