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汪家實力不如鄭家,但在揚州也是排名前十的鹽商好不好?
你鄭之彥如果不是有個好爺爺好爹,又有什麼資格坐在這裡與他汪慶談話?
正當汪員外準備也發一下脾氣,展示出揚州十大鹽商之一風采的時候,忽然有人跌跌撞撞的衝上了得意樓的二樓。
隻聽來人叫道:“鄭朝奉!不好了,鄭氏武館遭到了那幫蘇州人的圍攻!”
所謂鄭氏武館,其實就是豢養打手的地方,上次鄭家一百多打手主力被打傷後,全在這裡養傷。
鄭之彥聞言臉色大變,急忙問道:“狀況如何?”
那人稟報道:“這兩日新集結的幾十個護院完全擋不住,所有傷員全都又被打了一遍!
還被抓走了十來個人,都是各隊的頭領!”
鄭員外頓時氣得破口大罵:“混賬!王八蛋!爛人辣子!”
這行為完全不講江湖道義了!對手打完了在家養傷,還要再衝進去打一遍,這是什麼豪傑?
罵完了後,鄭員外沒有出氣感覺,心裡還是極為憋屈!
縱然有十萬貫家財,也沒法在幾天內變出幾百個精銳打手啊!
麵對不講理的四五百敵方打手,這下就有點尷尬了。
這兩天好不容易花費重金,臨時湊起了幾十個打手先當護院,結果又被廢了!
這個節奏,讓有錢沒處使的鄭員外感到特彆操蛋!
就是相對更理中客的汪員外,聽到鄭氏武館又被“蘇州鄉親”掃了的消息,也是莫名其妙。
他實在不能理解,林泰來這樣做有何意義?
如果是為了震懾和摧毀鄭家短期內戰鬥力,前幾天十字街頭大戰已經足夠了,沒必要多此一舉。
這時候,再一次陷入無人可用處境的鄭之彥看向汪員外,硬擠出了幾分笑臉:
“老兄手頭能調動多少人?可否借給鄭家?”
這是今天鄭之彥第一次好聲好語的對汪員外說話,畢竟形勢比人強,他急需人手維護安全感。
否則的話,鄭員外就會感覺,鄭家像是完全不設防的美女。
汪員外沒有猶豫的回答說:“借人給你可以,但你這樣下去,什麼時候是個頭?”
說到這個,鄭之彥就有了信心,“三天,隻要熬過三天就行!
等三天後,巡撫駕臨揚州城,就能調兵遣將,不懼那數百蘇州人了!”
在現有官僚機製下,府縣衙門對林泰來辦法不多,鹽政衙門更無權管民事。
所以唯一的希望就是軍民兼管,擁有足夠調兵權的巡撫了。
不過汪員外有點懷疑:“巡撫就能拿捏得住林泰來?
據我打聽到的消息,林泰來和首輔公子關係匪淺!”
鄭之彥不忿的說:“如果隻是一個首輔公子的朋友就能對我耀武揚威予取予求,那便開了個壞頭!
以後彆人有樣學樣,我麵對的刁難就不隻是一個兩個了!”
同樣作為商人,汪員外承認鄭之彥的顧慮有道理,但辦事不是這麼辦的。
想了想後,隻能勸道:“三思而後行。”
鄭之彥擔心汪員外對自己失去信心,從而產生什麼不良連鎖後果。
搞商業的都知道,信心比黃金更重要。
於是鄭員外便解釋說:“就算是皇帝,也不可能觸及天下所有角落,更何況是首輔?
而且這次來的江北巡撫楊俊民也不是一般人,乃是原首輔張四維的同鄉親家,他父親乃是嘉靖隆慶朝的兵部尚書楊博,可以說是世家貴胄!
這位巡撫本身就是西北山陝勢力的代表,與申首輔絕對不是同陣營的。
而且這位巡撫出身富貴,人脈很廣,完全不怵申首輔。
我聽說,楊巡撫隻是鍍金熬資曆而已,張四維臨終前向皇帝推薦過他,下一步就會晉升為戶部尚書。
最關鍵的是,楊巡撫家族同樣經商,對我們商人較為親切,而我們揚州西商後裔不少,所以合作意向也很大。”
汪員外還是歎口氣,他不知為何想起了林泰來那自信的笑容和種種詭異的手腕。
難道林泰來事先不知道楊巡撫駕臨?林泰來這樣頂級的精細人物,如果還敢鬨事,那就說明仍然遊刃有餘。
越想越不對勁,汪員外再次勸說:“我的看法是,勸你與林泰來講和,不要再有鬥下去的想法了。
如果不介意,我可以做個中間人,儘力為你們牽線。
比如把白花魁送給林泰來,不管她有用沒用,可以堵住林泰來的嘴。
畢竟林泰來是打著追隨花魁的旗號,來揚州城鬨事的。”
如果不是還想從汪員外手裡借人,鄭之彥當場就想“呸”一聲。
難道隻有服軟和賠償,才能與林泰來講和?
最後鄭員外咬牙道:“難道我這個揚州首富就不要麵子的嗎?”
對鄭員外這句話,汪員外很不讚同,經商之人如果還死要麵子,那就是魔怔了。
隻能說,這個比自己小幾歲的鄭之彥,家業是繼承來的,沒有白手起家的經曆,所以欠缺了點“隱忍”。
話已至此,汪員外也就不再硬勸了。
有些話說得多了,反而會引起逆反心,甚至還會導致自己被懷疑。
鄭之彥痛飲了幾杯酒後,心情好了不少,拍案道:
“三日後,我就要在平山堂舉辦重修後的第一次雅集!
到那時,我會把楊巡撫也請到雅集,作為評獎人之一!
太倉州的文壇盟主王公,我也派人去請了,一定要將平山堂雅集辦成盛會!”
汪員外隻感到蛋疼,見多識廣的他如今也看不準風向了。
看不準風向就難以投機,對商人而言實在太痛苦了。
碼字最痛苦的時候就是想不好下一階段情節,硬寫過渡章節的時候,不過今天有點思路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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