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大嫂咬了咬牙,“可是我丈夫去影音室的時候已經很晚,那之後沒多久,雪就停了。如果他後來真的又去了廂房,新下的雪根本來不及覆蓋掉他的腳印——所以他肯定一直就在影音室!是凶手殺掉他以後,強行給他換上了盔甲栽贓!”
警察們:“嗯……”這個聽著好像也很有道理……
大門良朗和大嫂一時誰也沒法說服誰,見狀,一旁的老夫人無奈搖頭:
“你們說得都不對,這真的是怨魂的詛咒——其實昨晚零點,我親眼看到了身穿盔甲的武士從廂房一步步朝著主屋走來。
“那副龐大的身軀,和幽靈般蹣跚行進的模樣……我絕不會認錯,那就是五百年前的秀友將軍!”
警察們:“……”這個聽著也……不不不,唯有這個絕不可能——就算那時真的有人從院中經過,走過的也一定不是什麼陳年冤魂,而是穿著盔甲偽裝成冤魂的凶手。
他們正想出言糾正,然而這時,江夏卻很體貼地順著老人的話聊了起來:“那個冤魂手上,有沒有拿著武器?”
老太太認真回憶了一下:“當時他側對著我的窗戶,我隻記得他的左手沒有拿刀。至於右手……或許沒拿,也或許拿了,隻是被身體擋住了,我看不見。”
佐藤警官不知道江夏為什麼要問這個,但還是一一把老夫人提供的細節記到了本子上。
她又翻了翻前麵已經記下的內容,頭疼道:
“現在最大的問題是,在我們趕到現場前,院子裡隻有一串腳印,是從廂房延伸到主屋的——也就是說,要麼凶手有著飛過雪地不留腳印的能力,要麼就是早在雪停之前,凶手就已經埋伏在了廂房裡。
“如果是後者,家裡的所有人就都有不在場證明了。可是另一方麵,我剛才繞著屋子看了看,院子裡並沒有從這兩間屋子逃往院外的腳印……難道凶手還正藏在家裡的某個角落?”
正想跟兩個同事到家裡搜查,然而在行動之前,江夏搖了搖頭,幫他們砍掉了一大塊工作量:“這個其實很好解釋——昨晚剛下過雪,而行凶時間又在雪停後不久,這時的雪還很鬆軟。
“凶手先正常從主屋走到廂房,等殺完人以後,再穿上盔甲,踩著自己來時的腳印,一步一步慢慢走了回來。
“那套盔甲非常沉重,盔甲的靴子也遠大於常人的鞋碼,所以穿上盔甲以後,凶手第二次留下的腳印,不管從深度還是寬度來看,都能輕易覆蓋掉自己來時的痕跡。
“這也是老夫人為什麼覺得盔甲的步伐像幽靈一樣奇怪——凶手並不能隨意行走,而是必須保證每一步都對準自己之前的腳印。”
佐藤警官順著江夏的話,在腦中回憶了一下踩雪的場景,立刻明白這個偵探說對了。
讓她想了好一會兒的複雜問題,居然就這麼順利解決了。
“那個……”高木警官見江夏輕易破解了一個雪中密室,不由蠢蠢欲動地舉起了小手,“其實我也有一個問題——第2個死者,究竟是不是自殺?”
如果是自殺,事情就簡單了:第二起命案自不必說,第1起命案的凶手,肯定也是這個大兒子,就像傳說中先殺人再自殺的秀友將軍一樣。
然而很遺憾,江夏點讀機搖了搖頭:“你還記得我們打開影音室的門以後,凶刀和死者各自的位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