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看了看佐藤警官的筆記本:“殺死大門先生之後,凶手用某種手段反鎖上門,製造了第二處密室。而這兩間密室的目的,就是讓人以為一切都是冤魂作祟,進而讓警方認為真凶是‘殺父後回到影音室愧疚自殺’的大少爺。
“為了強化這一效果,凶手還利用了十分相信鬼神之說的老夫人,故意讓她看到了盔甲武士在院中走動的一幕。
“老夫人的行動模式十分固定,每到秀友將軍的忌日,她都會在佛堂祈禱。所以凶手故意從她能夠看到的角度經過,想以此在事後得到相應的證詞。
“但實際上,老夫人提供的證詞,在引導眾人想到那個傳說的同時,也暴露了凶手的某些特征。
“盔甲武士的身體左側沒有長刀,也就是說,當時那把長刀被拿在了右手——凶手是個左撇子。”
老夫人:“?!”
大嫂:“!!”
鈴木園子也猛然想起什麼,和她們一起轉頭看向小兒子:“我記得你就是左撇子!幫女傭小姐簽名的時候,你用的是左手!”
大門良朗一臉驚慌:“我確實是左撇子,但我沒殺人啊!再說了,既然盔甲是用右手拿刀,那他應該是右撇子才對吧!”
白鳥警官打量著這個同齡富二代:“出現在影音室裡的凶器有刀有鞘——手握這種帶鞘刀具的時候,一般人都會下意識地選擇不太常用的那一隻手,這樣才方便用慣用手抽刀。”
江夏等了一等,沒看到大門良朗冒殺氣,隻好遺憾開口:“是這樣沒錯。不過在場的左撇子,其實不止一個。”
毛利蘭怔了怔,忽然想起什麼,臉色微變:“我記得剛才準備早餐的時候,初穗小姐經常用左手拿東西……”
“是,是啊,我確實偶爾愛用左手。”安靜站在一旁的女傭咬了咬牙,隻能出聲道,“可是這又能說明什麼?——再說了,我為什麼要殺老爺和大少爺?他們對我不錯,開工資也非常大方……”
江夏看著她:“早上我們聽到你的驚叫,從主屋跑向廂房的時候,這一段路上的雪地乾淨平整,沒有任何一道腳印。
“也就是說,你當時根本沒去廂房,你怎麼能確定大門社長已經死了?”
女傭的聲音變得有些慌亂:“因為,因為當時我正要出門,可是一抬頭,卻遠遠看到廂房的門開著,門口還倒著一個渾身是血的人——老爺流了那麼多血,再加上他平時得罪的人很多,所以我才覺得他被人殺了……”
描述的細節越多,就越容易被聽出問題。佐藤警官蹙了蹙眉,忽然想起自己聽到尖叫以後,衝向廂房時看到的景象:
“從這邊望過去,確實能看到有個人倒在地上,但因為屋裡光線昏暗,死者穿著深色衣物,血泊又彙聚在上半身,當時根本看不到他流了多少血。
“我記得我是一直跑到門口,才看到那灘血跡的,你視力再好,隔著這麼遠,怎麼可能看到那麼多信息?”
女傭的臉色白了。
江夏歎了一口氣:“你太想利用雪地作出第一個密室了,但其實越是在意這些,你的手法就越容易沾上匠氣——你走出一半嚇得跌坐在院子裡喊人,都比連門都沒出就斷定大門社長死了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