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這麼決定了?”
聽完先知的話,奧塔維亞顯得很驚訝,
塔洛斯沒有直視她,他繞著她的王座走了一圈,目光越過了水潭,想起了這個房間的前任主人。
那個人在肮臟之中死去,被第一烈爪撕成碎片。
儘管塔洛斯對此記憶猶新,但他現在卻記不起那生物的名字了,真罕見啊。
“你在聽我說話嗎?”
奧塔維亞將嗓門提高了一點,她的聲音如此優雅而又彬彬有禮,吸引了塔洛斯的注意力。
“在。”
“那就好。”
導航員坐在她的王座之上,一隻手摟著她隆起的肚子。
她顯得異常消瘦,這使她的懷孕顯得更加突出。
“迪特裡安的船安全衝出包圍圈的幾率有多大?”
塔洛斯認為對她撒謊毫無意義,他久久地凝視著她,讓時間隨著她的心跳節奏緩慢流逝。
“你活下來的機會幾乎小得可笑,不過還是有機會的。”
“和塞普蒂姆斯?”
“他是我們的飛行員。”
“但他更是一個父親——”
塔洛斯立刻舉起—隻手以示警告。
“小心,奧塔維亞,不要誤以為我能被情感上的請求撼動……你知道,我也曾當著孩子父母的麵扒過他們的皮。”
奧塔維亞咬緊牙關,卻絕不願意妥協。
“所以他……他總會跟著我的,你不能把他留在這裡,我比你更了解他。”
“我還沒有決定他的命運。”
“那你呢?你的‘命運’是什麼?”
“彆用那種口氣跟我說話,我對傲慢的語氣不以為然,所以省省吧。”
“對不起。”
導航員垂下腦袋。
“我......隻是生氣。”
“可以理解。”
“那你怎麼辦?你就讓那些異形這麼殺了你?”
“你看到我們試圖逃跑時發生了什麼嗎,看到我們如何衝破一個又一個的封鎖線把船頭撞得粉碎了嗎?他們不會讓我們跑到偉大之眼,我一發出靈能尖叫,絞索就開始在我們周圍纏上了,他們的先知太強大,它一直緊盯著我,我走不掉了……奧塔維亞,如果再拖延下去,我就會失去選擇戰爭地點的最後機會。”
“你沒回答我的問題。”
“我必須死。”
塔洛斯向她那—排牆上的監視器做了個手勢,每一個監視器都顯示出船外不同的角度——每一個監視器都有一隻眼睛盯著漂浮在軌道下飛行星。
“我怎麼才能講得更清楚呢?在這個行星外,異形戰艦正等著我們……我們死定了,奧塔維亞,就是這樣。”
說著,先知歎了一口氣,但臉上沒有什麼遺憾的表情。
“準備好離開飛船,你要什麼就拿什麼吧,在我再也不想見到你之前,你有11個小時的時間。”
說完,
他轉身離開,並把兩個分散得不夠快的侍從推開。
導航膜目送著他走開,自被抓住以來,第一次嘗到自由的滋味,但她卻不確定這種滋味是否像她記憶中那樣愉快。
“塔洛斯,你經常說,原體是銀河中最不珍視自己的生物,那你又何嘗不是呢?”
塔洛斯的腳步頓了半秒,然後頭也不會的消失在艙門外。
幾分鐘後,飛行員整備室的
門開了。
一個巨人出現在門口的拱門裡。
塞普蒂姆斯抬頭,手裡還拿著塔洛斯的頭盔,他一直在對左眼晶狀體進行最後的修複。
“主人?”
塔洛斯走了進來,在這個簡陋的房間裡回蕩著狼嚎般的關節聲和盔甲的嗡聲。
“奧塔維亞11小時後離開飛船。”
先知注視著對方。
“你未出生的孩子跟她一起走。”
塞普蒂姆斯點了點頭,他的眼睛一直盯著塔洛斯的臉。
“尊敬的主人,我已經猜到啦。”
塔洛斯在房間裡踱來踱去,左顧右盼,從不在—件事情上停留太久。
之後,他拿起桌子上那些修理了一半的手槍,奧塔維亞的炭筆畫,還有一些隻有他拇指大小的玩具——也許是為某個小生命準備的。
最重要的是這個小空間裡流淌著—種生命的氣息,一種人格的氣息,一個特定靈魂的氣息。
這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