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也不放鬆學習。
這樣過了七八天後,終於有人覺得自己的辮子有些礙眼,即使穿著一高的黑色詰襟校服,但和周圍的氛圍還是有些格格不入,於是都想要剪掉辮子。
“前些年留日的,大多也剪了辮子,使館頂多嗬斥幾句,難道還能因為這麼一點小錯,就將我們遣送回國?”
“不錯,咱們可是留洋了,這花費的錢財不知道多少,法不責眾……”
已經錄了學籍,在一高紮下根基的留日生如是說道。
剪辮這件大事,他們也是不敢擅自做主的,都前去拜訪了附近的一些早年留日生,聽取他們經驗後,才決定狠下決心剪掉辮子。
因為剪掉辮子,不僅會對自己有影響,還可能對清國的家人親眷們有影響!
不可不慎重!
聽到後果不嚴重,沒有太多顧慮之後,大多數的留日生都剪掉了辮子,除了一兩個還心心念著大清的頑固分子……
“他們剪掉辮子,是你這個做副部長的失職!”
吳公使聽說這件事後,立馬趕了過來,訓斥了白貴幾句。
“是!公使。不過現在已經木已成舟,也是不好改了……”
“我也不想讓他們這樣做的。”
“在我睡覺的時候,也不知道哪個殺千刀的,偷偷剪了我的辮子!”
白貴一臉義憤,頗為懊惱道。
“真的?”
吳公使有些懷疑的看著白貴,這表情雖然有些真,可和他打聽的有些不一樣。但正如一些留日學長說的,已經木已成舟,使館也不便責罰眾人。
要知道這一百多留日生,可都是精挑細選過來的,學費、培養費等等,算下來,也有好幾萬日円了。
一個個金貴得很!
要是將這些留日生全部開除,東瀛文部省可不認後續新補入的留日生,得重新交錢。
權衡片刻之後,吳公使擦了擦眼鏡,沉沉歎了口氣,“你們的想法,我是知道的,也能理解,不過下不為例,隻要不和那些亂黨勾結就行……”
似乎,不和亂黨勾結,就是吳公使和駐日使館最後的底線了。
“你能督促同窗學習,也算是你這個副部長當的不錯,但,還是有所失職,看管不嚴。”
“公使,我是被人偷襲剪掉辮子的。”
白貴仍然“狡辯”。
這事可死也不能承認是他親自剪的。
反正覆水難收,使館還能讓他們重新留回辮子不成?!
目的達到就行了。
“行吧!你的一番心意我也看到了。但這也算是你的錯誤,使館接下來會扣除你一年的津貼,也希望你能明白……”
吳公使深深看了一眼白貴,也就沒再說什麼了。
這件事大家都是心知肚明,挑開了也就不好看了,反正這些年他也見慣了這種事。明麵上訓斥也就行了,不可能真的有太多的責罰。
剪辮,對於清國的平民是大罪!
但對於留學生……,就沒那麼嚴苛了。
身份不同了!
吳公使又訓斥了白貴幾句,就將衣架上的風衣拿起,披在肩上,出了宿舍寢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