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險些誤了師父大事’,那麼言外之意是,這一次沒有誤了師父你的大事。有錯,但錯並不重。
再者他枯守三日,已經算是對自己做錯事的懲處。
至於為何他突然說話有理有據,談吐非凡,這也可找理由解釋。無非是害怕擔心師父懲處,所以斟酌了這麼幾日,才想出了這麼些好話。
另外,白貴這一世雖說“老實”,但也是老道士的弟子,讀過詩書、道經,不是一般市井街民能比的。
有此談吐,實屬正常。
“能守住本心,不被誘惑……”
鄭道士深深看了白貴一眼,他看出了白貴現在是童子身,也能用道法感知到白貴所言非虛,於是點了點頭,“我這裡有一卷道經,你謄寫三十遍,就算是對你的懲戒了。”
說罷,他從袖中掏出一卷帛書,扔給了白貴。
“謝過師父。”
白貴接過帛書,道謝道。
謄寫三十遍道經,看似是懲戒。實則是獎勵。
這帛書中蘊藏著蓬勃的靈機,他用手就能感覺到,那麼其中必然載有道法。
兩人回屋。
鄭潘氏見狀,麵色不變,連忙下廚做飯,半點也看不出她心懷愧疚。
晚餐頗有些簡陋,隻有一些素菜。
用膳完畢。
白貴回房歇息,攤開了帛書,準備開始用筆謄寫道經內容。
“造畜術。”
他看了一眼,頓感有些失望。
造畜術隻是小術,雖說這術法不弱了,但對於他這個仙神來說。這種小術可有可無。另外,他在明幽界中,亦見識過造畜術。
不過,這道經所載的造畜術,和明幽界的略有不同。
倒是能讓他再開闊一下眼界。
次日。
後宅空地中多了一頭被拴著的肥豬。
雖然瘦小,但這肥豬肌膚白嫩,臀部豐腴,像是經過皇家中精心挑選出的上佳貢品。
“徒兒,你師娘今日回家省親。”
“隻剩下你我師徒二人,還有你的小師妹,你宰了這頭豬,做一道全豬宴,咱們一起吃吧,也快到了年關……”
“記住,今天吃後臀肉。剩下的,醃了,過年再吃。”
鄭道士手持拂塵,淡然說道。
“省親?”
白貴眉宇一皺。
儘管鄭潘氏是勾欄出身,但這不意味著鄭潘氏沒有親眷。在勾欄的時候,鄭潘氏都會偶爾接濟一下家人。被鄭道士贖買之後,偶爾回家省親,亦是常事。
但他卻一眼看出,拴在廚房外麵空地的肥豬,正是鄭潘氏。
鄭潘氏被鄭道士施法,變成了一頭肥豬。
此刻,鄭道士讓他下手殺豬,做一道全豬宴。這是讓他殺了鄭潘氏。亦或者說,這是鄭道士對他的另一道考驗。
先給造畜術,再以造畜術將鄭潘氏變作肥豬。
“直言道出這是鄭潘氏?”
白貴搖頭。
這不是萬全之策。
也有可能不是鄭道士考驗的目的。
“師父,師妹可願吃這肥豬?”
“我記得,師妹一向是不太喜歡吃豬肉的,若殺,就有些浪費了。”
他沉吟一聲,問道。
直言道出這是鄭潘氏,可能會讓鄭道士認為他和鄭潘氏餘情未了。未失童子身,不代表沒有其他的玩法。
所以,他直截了當的問鄭道士,紅衣小女孩願不願意吃這肥豬。
這句話初聽並無任何問題。
但落到有心人耳中,就會有不同的見解。
他以師妹不願吃為由,對於師妹來說,這是孝心,而轉到他這邊,則是拋開了鄭潘氏的影響,單純以師妹論事,如此是對師妹的親情。不忍見到師妹失去生母,與鄭潘氏無任何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