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籪
在比丘國國王身側,還有一麗色妃嬪伴駕。
左側為首的下座,則是白鹿怪。
“謝國王。”
白貴和楊嬋入座。
“白道友,這裡可不是車遲國,不知你來我比丘國……有何貴乾?”白鹿怪化身的老道似笑非笑,冷哼一聲道。
兩人在車遲國道觀內宴飲的時候,就結下了梁子。
早就碰過了麵。
“貧道聽聞,白鹿先生已采得海外瀛洲仙草,現在隻缺小兒心,以小兒心做藥引,煉製一顆不老丹,不知……可有此事?”
白貴麵色不變,淺酌一杯水酒,淡淡問道。
“是又如何?”
“你不過一人曹,未得天庭旨意,焉敢有膽殺我!治我之罪!”
白鹿怪輕笑一聲,不以為意。
能擔任人曹官的人,不用多說,定是正道,必不會對他的所作所為滿意。不過他也不怕此事。
人曹官有若監查人間的錦衣衛,雖然讓眾妖忌憚萬分。
但若沒有天庭旨意,人曹官看他再不順眼,除非自身實力著實厲害,否則無旨焉能殺他。
而他,真實身份是壽星的坐騎。
天庭根本不會降下旨意,將他打殺。
“白鹿先生說笑了。”
“貧道現在已經被天庭免去了人曹官之位。”
白貴歎息一聲。
白鹿怪聞言,眼睛頓時大亮,他眼底閃過一道寒光,“王上,臣與此人乃是舊識。此人雖是唐土侍郎,但早就已被唐皇罷免,今日來我比丘國,不過是招搖撞騙,依臣之意,將其打入天牢,聽候發落。”
他忌憚白貴,也隻是忌憚白貴的身份罷了。
至於白貴的修為,他雖有猜測,但諒白貴也高不過車遲三妖。
不過……他也非愚蠢之輩,發難之時,並不自己動手,而是借比丘國國王之手,去殺白貴。
當然,僅憑凡人國度的實力,想必還無法拿下白貴。
“他是唐土的侍郎……”
比丘國國王儘管老眼昏花,但也忌憚東土大唐,不欲多管閒事,這明顯隻是白鹿國丈和白貴之間的私人恩怨。
“大王……”
“爹爹所言,俱是為實。”
“再者即便他是真的侍郎又能如何,大唐距離我們比丘,可遠的多,他又非出使而來,隻是雲遊到此,殺了他,唐皇不會知道。”
嬌俏妃嬪撒嬌,嗔道。
“好好好。”
“就根據愛妃所言,殺了這侍郎。”
比丘國國王甚是寵愛這白鹿怪進獻的妃嬪,聽到嬌俏妃嬪的嬌嗔,一身骨頭都酥了,另外他也細想了一下,妃嬪所言,並非沒有理由。
殺了白貴二人,千裡迢迢,大唐焉能得知?!
比丘國國王下令,一隊甲士上殿。
甲士圍住白貴。
“白鹿先生,你果真要殺我?”
白貴喝問道。
事到臨頭,白鹿怪雖不想沾了因果,但被白貴這一逼,也不甘示弱,儘管他尚且猶豫到底殺不殺白貴,殺了白貴,說不定會得罪車遲三妖,但氣勢不能落於人後,他反唇相譏道“殺了你,又待如何?”
白貴等的就是這一句話!
他冷聲道“尊天庭司危府旨令,比丘白鹿怪觸犯天律,殺戮嬰孩,罪證確鑿……,白鹿怪欲襲殺天庭命官,此乃大不赦之罪,按照天律,當判處極刑!”
話音落下,他取出紫珍靈鏡。
直接默念咒法,催動法力。
紫珍靈鏡在他的催動下,鏡光大放,直接定住了白鹿怪的身形。破妄定身,就是紫珍靈鏡的第一個妙用。
另一旁的楊嬋,也恢複本相,不再易容。
她手中的一盞碧玉蓮燈亦是光芒大放,再和紫珍靈鏡配合下,直接一道靈光將白鹿怪打出原形。
兩件仙寶的威力下。
白鹿怪毫無反手之力。
“斬!”
白貴取出司危府下發的戮仙刀,直接斬向白鹿怪的脖頸。
而此刻,生死危機之下,白鹿怪終於拚得一絲喘息之機,他大喊道“白道友,勿要殺我,我乃……”
然而他話音未落,戮仙刀就已落下。
一顆鹿頭滾落在地。
血濺朝堂。
“亦留你不得!”
白貴冷芒一閃,斬草需除根,他冷哼一聲,戮仙刀定住了欲要逃走的俏麗妃嬪,這妃嬪在戮仙刀的壓力下,複歸本相,是一隻白麵狐狸。
刀落,狐妖亦亡。
“三娘子,替我護法,我以此鹿妖的心臟為丹,煉化心竅。”
白貴對楊嬋說道。
殺白鹿怪,不僅是了解白鹿怪蠱惑車遲三妖的私怨,也是為了他自身的修為。白鹿怪的心臟,對他有大用。
楊嬋以寶蓮燈燈光籠罩四周,定住了王宮眾人行動。
白貴見狀,跌伽而坐,施法取出白鹿怪的心臟,以法術將此心臟煉化為一顆靈丹,然後吞服入了口中。
時間緩緩流逝。
心竅開辟,不同以往穴竅。
“七巧玲瓏心。”
白貴睜眼,看到陽神中一顆心臟生成,訝然道。
他沒想到,以白鹿怪的心臟煉丹,竟然有此神效,將他的心竅直接煉化為了傳說中的七巧玲瓏心。
“也是,這白鹿怪以嬰孩心臟為藥引,再加之鹿種生靈本就有活血之效,鹿血、鹿心是凡人中的奇寶……”
“更遑論這是壽星座下的仙鹿。”
白貴內忖道。
“恭喜白大哥修為大進。”
楊嬋見白貴氣息已定,且睜開雙眸,上前祝賀道。
白貴笑了笑,又施展大法力,將仙鹿的心血凝成數顆丹藥,遞給了楊嬋,“這隻仙鹿一身皆是寶,心臟我已服用,其他物件,對我無用,就送予三娘子你了。”
之所以能以雷霆之勢殺掉白鹿怪,和楊嬋的相幫不無關係。
楊嬋縱然修為不如他,但寶蓮燈的威力,足以彌補這個缺陷。
見識到寶蓮燈的神效,白貴才了然,難怪楊戩放心讓楊嬋跟著他一同出來。僅憑此燈,他就輕易間奈何不了楊嬋。
“謝白大哥。”
楊嬋稍猶豫了一會,收下了丹藥。
她倒不是眼饞這些丹藥,而是她知道,要是好處全讓白貴一人拿走,在楊戩那邊,會讓白貴難做許多。
然而就在這時,寶蓮燈燈光一顫。
一個須發皆白,額部長而隆起,拄著葫蘆拐杖的老翁從雲頂而下,他臉色鐵青,見到一地鹿血和滾落在地的鹿頭,怒道“何人殺我坐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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