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穀順
“太上為我講的天仙道,開了五精竅之後,陽神化人,那麼就需開始煉精化氣之事,但人之氣從何而來?”
“此外,人之降生,天曹錄名,地府計壽。莫乎福壽祿之事。”
“所以,練氣,需先練得福壽祿三氣,以福壽祿三氣為底,這陽神才算是真正的人,或者說一人即一界。”
白貴突然明悟。
一個人出生,必有跟腳。但他的陽神化人,是由他親自所創,哪來的跟腳可言。
故此,太上傳他打神鞭,目的如何,不言而喻。
不僅意在了結因果,更是意在奪了福祿壽三位星宿神的氣,以三神的福壽祿三氣鑄造他的陽神跟腳。
然而就在這時,他聽到門外窸窸窣窣的聲音。
有人來了?
白貴躲在神像之後。
“黃大仙,黃大仙……”
“求求你助我此次縣學考試一舉奪魁,否則的話,我柳毅和敢言……”
一個窮酸書生跪在地上,乞求道。
“黃大仙?應該不是黃皮子廟,莫非是赤鬆黃大仙廟?”
白貴聽聞上半句話,暗道。
這個黃大仙不是上古神農的雨師赤鬆子,而是以赤鬆子為道號。名叫黃初平,相傳是四大天師葛玄的徒弟。
“柳毅?”
下半句一出來,白貴便麵泛古怪之色。
好家夥,此地可不僅僅是他和壽星的因果,還有他和柳毅的因果。他和洞庭龍女之事,算是截了柳毅的胡。
柳毅拜神完後。
白貴從黃大仙神像身後走了出來,他想了想,走出廟宇,腳步快捷,朝柳毅追趕了過去。
“道長為何追趕在下?”
柳毅見身後有人,回頭一望,見是一年輕道人,劍眉星眸,麵如冠玉,內心訝然,向前拱手,問道。
“貧道從長安雲遊而來,路過此地,見閣下印堂發黑,遂趕了過來。”
白貴頓步,回禮後,隨口說道。
他剛剛在黃大仙神像後麵,確實也打量了柳毅的長相,順便觀了一眼柳毅的麵相。
印堂發黑,氣運衰減,近期必有大災降臨。
相術,無須修為。
他在仙劍世界的時候,就學過占卜之道。後來和袁天罡成為好友,亦是學了一些袁天罡的相術。
“道長,莫非是要誆我?”
“在下家徒四壁,身無長物……”
柳毅下意識推辭,但看著白貴的打扮,也想結一下善緣,語氣又一鬆道“我手頭上尚有一些餘錢,請道長入三星鎮吃一頓便飯如何?”
二人入了三星鎮。
悅來客棧。
柳毅手頭寒酸,僅叫了兩碗素麵。
兩人坐在靠街的飯桌上。
二人在等麵的空檔,便打開了話匣子,談起了話。
話中,白貴了解到了柳毅現在的處境。
三星鎮是湘楚縣的縣治,而柳毅則在縣學讀書。再過一個月,就是湘楚縣挑選貢生名額的時候。成績優等者,可入選貢生。
貢生,指的是隨貢品一起入京赴考的考生。
成為貢生,哪怕沒能在長安的尚書省禮部試各科中中舉,但回到湘楚縣後,憑借此資曆,亦能混個縣衙六房中的書吏。
每年的貢生名額隻有兩到四人之間,並不固定。
柳毅一直排在七八名左右。
柳毅所愛的女子,名叫石敢言,是三星鎮大戶石家的小娘子。石敢言的兄長石敢當,是附近有名的潑皮惡霸。
“縣學裡的學生,都能請得大儒名師授課。”
“我一介寒門……”
柳毅唉聲歎氣。
湘楚縣是僻壤之地,縣學雖是官學,但教學質量有限。所以在縣學中有錢人家的子弟,一般都會出資聘請名師,或者到彆的縣學治學,隻是籍冊還掛在湘楚縣罷了。
白貴聽後點頭。
柳毅不是什麼神童,在有限的教育資源下,考得這個成績已經算是不錯了。同等天賦下,肯定是教育資源好的人,成績更優秀。這點,不是靠苦讀就能成的。
素麵端了上來。
味道不錯。
湯底酸爽可口,麵條筋道。
“貧道對儒經略懂,柳兄若是不嫌棄,我可指點你一二。”
白貴擦乾嘴邊殘漬,開口道。
“道長你?”
柳毅吃驚,這道士該不會賴上他了吧。
可他又一觀這道士的袍服,華美秀麗,不像是普通材質。僅憑這一套穿著,就能換來幾十貫錢。不太可能騙他一個窮書生。
“道長勿要開玩笑,你年歲看著和我也差不多大,怎可能對儒經理解深通。”
柳毅還是不信。
高道,基本上都會儒經。但高道,往往年齡不會小到哪裡去。白貴看起來,也就是個初出茅廬的年輕道士。會儒經不假,但若說能到達指點自己這個縣學儒生的地步,那還差得遠。
“想要證明此事,易爾!”
白貴搖頭,“你隨意想題目,可詩,可賦,可策……”
柳毅自無不可。
不到一刻鐘,柳毅對白貴佩服的五體投地。
“以道長才華,前往長安考取功名,不過探囊取物,何以雲遊到了我湘楚之地?”
他奇道。
他沒本事做出白貴所做出的辭賦,但鑒賞的本領還是有的。一眼就能看出白貴所作辭賦技藝的高超。絕對是大家手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