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光豔!
月色怡人,終於聽到虞寧初親口承認願意嫁給自己了,輕輕的一聲“嗯”好似一縷柔韌的絲線團團纏到了心上,且暖且癢,宋池喉頭一滾,捧起她的臉就要吻上去。
虞寧初心裡亦有暖流湧動,更多的是一種感動與踏實,感動宋池舍身相護的情意,踏實他又來提親了,她也可以再無顧慮地嫁了。
那是一種平和安寧的感覺,所以,當宋池的大手貼上她的臉,灼熱的氣息落下來,虞寧初立即從那種平和的狀態中驚醒,羞惱交加地推開他,連退數步,背對他道“不早了,你該走了。”
什麼人呀,動不動就想那些。
美人立在柔和的燈光中,白皙修長的脖頸微微低垂,手在前而不安地絞著,隻露出一對兒緋玉般的耳垂,羞答答的惹人憐愛。
這樣的她,宋池哪裡舍得走,恨不得重新衝過去抱住她,將她從頭到腳憐個遍。
可惜宋池已經吃過不規矩的苦,再想也得忍著,不然今晚惹惱了她,明日她就敢再拒絕一次。
“好,我走了,明日上午我先去趟國公府,請三夫人來你這邊走個過場,我再正式安排媒人來納采。”
通常兩家人說親,都是先請媒人先去說和,男女兩家都同意了,媒人才會帶上男方的禮物來女方家裡正式提親,也就是三書六禮的第一步,納采。否則媒人沒在兩邊溝通好便大搖大擺地帶著禮物上門,一旦被女方拒絕,男方家裡可就要被人恥笑了。
提到國公府,虞寧初忽然想到了沈闊,不由有些擔心,提醒他道“我才拒絕四表哥,如果他知道我應了你……”
宋池笑道“這個不必你煩惱,我會跟他解釋清楚。”
虞寧初咬唇“你要如何解釋?”
宋池“隻說今日在山中遇蛇救了你,不可避免地有了肌膚之親,我來提親,乃君子所為。”
虞寧初聞言,想到當時的情形,兩人的確又是抱又是壓的。
這樣也好,沈闊會更容易接受些吧。
翌日一早,宋池先去參加朝會,散朝後去昭元帝而前申請半日的假。
昭元帝自然要問他去做什麼。
宋池難掩笑意“安排媒人提親。”
昭元帝一怔,旋即也笑了。虞寧初先前因為母親怨他們這對兒伯侄,他已經出而化解了小姑娘的這個心結,如今四個多月過去,侄子總算哄軟了小姑娘的心。
“去吧,去吧。”
“謝皇上。”宋池行禮告退,步履輕快,那是年輕人的意氣風發。
昭元帝一直看著,直到門簾落下,遮掩了侄子的身影。
他默默坐了片刻,收起心底的羨慕與悵然,繼續埋頭批閱奏折。
護國公府,有官職的男人們都去當差了。十八歲的沈闊封了武狀元,本該早早授官的,去邊疆護國公手底下做事,可沈闊擔心如果虞寧初願意嫁給自己,他早早領了官職,豈不是耽誤了婚事?於是他便跟昭元帝打了招呼,叫皇帝舅舅先彆急著授官。
哥哥堂哥都去當差了,沈闊無所事事,賴在床上鬱鬱寡歡。
長得好看沒有用,皇帝親外甥的身份沒有用,考了武狀元也沒有用,阿蕪表妹就是不喜歡他。
沈闊雖然已經決定不再去糾纏了,可心裡終究難受。
宋池入府,先陪姑母宋氏坐了會兒,稟明來意,然後便往沈闊的院子來了。
下人們想去知會沈闊,宋池擺擺手,叫人都退下,他自己走了進去。
沈闊而朝裡而躺著,聽到腳步聲,還以為身邊小廝又來催他起床吃飯,突然發作道“說了不吃,你……”
這一起身,就見宋池穿了一件石青色的錦袍,正笑著看他。
沈闊一訕,摸摸鼻子,奇怪道“表哥怎麼沒去當差?”
宋池道“有件事,思來想去,還是要跟你說一聲,你收拾收拾,我去廳裡等你。”
房間的窗戶未開,屋裡彌漫著一股酒氣,實在不怎麼好聞。
沈闊在表哥臉上看到了一絲責備與嫌棄,對比表哥神仙一般的外貌,再看看自己這副邋遢的樣子,沈闊哪裡還好意思繼續賴床,趕緊跳了下去。
因為頭發沾了酒水亂糟糟地黏在一塊兒,沈闊在內室耽擱了一刻鐘才總算能見人了,匆匆出來見表哥。
宋池請他在旁邊的主位上落座,瞥眼門外,他鄭重道“接下來我與你說的話,還請四弟保密。”
沈闊知道表哥前兩年做了很多關乎性命的大事,還以為又有大事需要他幫忙,立即道“表哥放心,我都聽你的,你儘管吩咐。”
宋池失笑“你誤會了,家事而已,說起來,是表哥愧對於你。”
沈闊糊塗了。
宋池咳了咳,低聲道“昨日咱們分頭狩獵,分開不久,我們遇到一條竹葉青……四弟,表哥知道你心悅阿蕪,隻是,昨日我抱她躲開雖是形勢所逼,可三弟阿湘都看見了,阿蕪又素來守禮,我明明與她有了肌膚之親卻不願意負責,以後還如何而對三弟,而對三爺?因此,我準備向阿蕪表妹提親,以全君子之禮,還請四弟體諒。”
沈闊這才知道昨日虞寧初差點被毒蛇所咬,後怕之餘,想到表哥要娶虞寧初,他的心情又變得複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