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舞吞咽口水,她很少會被一個玩家驚得心跳加速。
平時麵對軍隊的時候,她才會緊張,“終焉回廊”不能小看,絕對不能,從這個該死、詭異、扭曲的聚集區就能看出,終焉玩家的強大就在於他們生長的環境過於變態。
茶白順著小舞眼神看過去,那棟破舊的廟宇裡確實有奇怪的東西在。
她遮在雙目上的【戰術護目鏡】開啟分析能力,詞條效果2,分析潛在威脅度,以三種顏色區分。
無危險就是純白。
中度危險是淺綠。
威脅度極高的事物會在她視野裡變成紅色。
也有一種意外,如果目標強度高過一個維度,則視作無危險,因為觀測不出來。
廟宇中有紅色印記,當初麵對邪魔的時候她看到過紅色,闡明破廟內的人和邪魔是一個強度區間。
“兩位不要發愣了。”
梳著丸子頭、身著藍色旗袍的主持人走過來,邁著赤腳,光滑的小腿跟抹了油一樣泛光。
在場所有人中,主持人也是紅色,危險度比玩家和妖魔更高。
“比賽已經開始,大家在等你們呢。”
主持人撕開自己的脖子,從她身體裡裡麵無數的眼球中掏出兩顆。
“吃下它。”
【每戰勝一場,勝者必須吞服敗者眼球記錄的能力記憶】
競技場的獎勵擺在眼前。
但是吃眼球這事兒,大家沒那個癖好。
主持人看出,便道:“不是非得吃,你們得把眼球捏碎就可以,所謂的吃下去不過是一種‘氛圍’渲染。”
荒廢院落裡的玩家們都在大樹旁邊,身形跟剪影一樣黑暗,他們都在等著。
足以見得“終焉”的玩家在某些奇怪的地方很守規矩,或者說,他們更信奉奇怪的公平製度,因為競技比賽沒有規則說必須等勝者吃下獎勵才能動手,完全可以趁此時機直搗黃龍來個偷襲,反正換做李諾會偷襲。
茶白捏了眼球。
【MOD衣物更新:舞娘式服飾形態】
【效果:所有穿搭的衣服都有兩種形態;布料多或布料少,根據衣服本來狀態布料增減改變效果皆有不同,比如布料多的增幅防禦,少的增幅速度,多的增幅力量,少的增幅體力,以此類推,使用時隻要默念並注入10%的魔力,冷卻時間5分鐘】
茶白試了一下。
她身上的【夏諾雅長裙】+【音伽長靴】一套發生變化,踩著的音伽長靴消失,取而代之的就是單純的赤腳落地。
裙子變短了,到了膝蓋附近。
所幸她穿著上個劇本弄來的“透明內褲”,效果是永遠不會走光。
但也有個問題,本來是露背裝,現在前麵也有個V領,精靈族加上李諾的揉捏,她那本來也沒比娜娜米大多數的⊙⊙現在成長的有時候會礙事,所以即便不走光她也不喜歡這種領口。
茶白還是滿意,因為長版是她想要的。
【夏諾雅的長裙(改)+20】
【品質:史詩】
簡單來說,原效果和改變歸納起來是:
火抗92%→70%;
魔力值總量增加35%→40%;
鈍器類武器傷害加成(減弱);
可承載“多米納斯的刻印”+1被取消。
新增詞條:攻擊速度+1.5%,給予目標破防後修複生命力15%左右(與運氣相關)。
攻擊速度就很簡單,茶白的攻速不算快,至少和李諾、索倫以及小舞這三人比,她算慢的,+1.5%的攻速也彌補不了。
強就強在破防恢複生命力,破防泛指破除外層護盾。
單打獨鬥,破防回血意義不大,但現在麵臨的一定是群戰,她本身就夠硬,不需要衣服加成的防禦力,大規模的破防回血就相當於給自己補了個血藥。
小舞那邊獲得了一種刺劍的技能,對她來說意義不大,隻能說隨機獲取技能這種事兒還是看臉,“主角”的臉就是大,誰質疑都沒轍。
前戲到此為止。
第二輪比賽開始。
“我來試試。”
戴著鬼麵的武者,手拿紅色鋼刀,走出樹下剪影。
和第一輪相比,這次對手隻有一個人,在場玩家等級皆在lv85~lv95之間,主打一個等級平等,實際上他們都是“地獄極樂”小隊的成員。
“天樓組織”是個大公會,裡麵的成員大多數有自己的小隊,小隊人數一般在20人左右,但到場的玩家超過這個數字,說明來的不僅僅是“地獄極樂”。
但這一切無所謂,他們一般般,最強的也就0.5個娜娜米,不排除有意外。
茶白在擔心李諾,不想耗下去,便看向主持人。
“我們還得打幾輪?”
“打通得九輪。”
“除了破廟裡的那位,剩下的全上吧。”
回應茶白的,是迎麵的刀光。
嘎嘣一聲,鋒利的刀刃卡在她臉上,持刀者麵容一頓,手中的鋼刀斷成了兩截,這一瞬間,小舞的弓箭已經把他穿出去釘在了樹上。
這裡的玩家和妖魔強度都一般般,大活就是最後破廟裡的人,剩餘的都像是看戲充數的物件般沒用。
第一輪的時候,她和小舞都沒好好打,競技比賽就怕圍觀者都是敵人,你在打,人家在觀察你的出招,幾輪下來遲早找到應對方式。
反客為主,才是正道。
“不上嗎你們?”
茶白瞪著槐樹下的剪影們。
“那我們倆可就主動了。”
安靜。
院落懸掛的破布殘片被腥風掀起,血色燈籠在殘破廟簷下搖晃。
一道火球炸開了樹梢!
茶白口吐【硝煙火炮】,點了槐樹。
一群妖魔從火中站了起來,玩家們也進入備戰狀態,像茶白和小舞才兩個人就敢直接挑戰大部隊的行為很少見。
兩人都有輔助的洞察能力,妖魔和玩家的數量加起來數量為四十整。
以院子為擂台的此處現在極不穩定,地麵開始震動。
“你們真的是‘無儘’的?”
大腹便便的男人站在前方。
他頭戴古銅鬼麵罩,穿著打扮像個巡撫老爺,官袍下擺滲出瀝青狀黏液,腰間玉帶嵌著兩顆跳動的心臟。
小舞轉化為魔弓,對著天空放出無數流星箭矢,將搗亂的妖魔定在原地。
茶白邁出腳步,穿過暴雨的魔法箭矢,手握錘子,衝向了那位“巡撫老爺”!
兩道身影轟然相撞,金鐵交鳴震得屋簷青瓦迸裂!
巡撫老爺被敲碎了胸膛,滾著翻起身子,腰間的心臟爆了一顆,回了一條命,他給茶白貼了個“銀票”,票麵朱砂印是活人指尖血所蓋,默數三聲,便產生能直接穿透護盾的、無法躲避的爆炸!
火光中,茶白從爆炸中心跑出,她全身隻有火星,但無傷。
競技場隻有一個隱性規矩,不能看數值。
這娘們硬的能生抗爆炸!
砰的一錘子,老爺被砸沒了腦袋,茶白習慣性的一腳把他腰間落下的心臟踩爆,才忘了沒穿鞋子,腳心粘稠的難受。
到此為止,沒有玩家敢再怠慢,他們意識到這倆女人藏著實力。
“呸,真臟。”
“咱人多,更臟。”
“誰說人多就有用?”
“哈哈哈,沒用就去死啊!”
排除妖魔,二十一名玩家喊著叫著笑著對她們發起總攻。
主持人含著笑意坐到屋頂:“第三到第八輪同時開始嘍!”
“押注!”
“押注!”
“快押注!”
青樓裡的高聲呐喊。
粗鄙的客人們摟著下九流的女人大喝著吵鬨。
他們盯著那屏風裡的剪影,亂戰的黑色紙片在裡麵上演著!
茶白,赤腳重錘。
小舞,弓箭馬尾。
兩女背脊相抵刹那,數道長劍迸射虛影,如囚龍掙脫枷鎖貫穿而來!
砰砰的幾道震蕩撞擊,赤腳女硬抗劍刃,左肩被劃開血槽,她手持雷紋大錘,挾著混沌轟鳴貫入敵陣,兩名武者瞬間被雷霆烙成焦黑剪影。
另一女子搭弓射箭,飛箭分裂黑色落雨刺破虛空。
突然八道黑影自四麵淩空撲殺,赤腳女足尖點地,湧上天空躲過數道兵器黑影,素手掄出巨錘,猛砸地麵,紙片剪影的地磚如倒流的暴雨傾盆上了天空,震起了那八人剪影,女人周身燃起的【火焰羽衣】抱住了他們,燒成了如煤渣般的碎屑。
一身披重甲的男人手握奇怪爆彈,捏碎那一刻,時間仿佛停止。
是一股可以灼燒摧毀整個畫麵的爆炸,熱風卷著腥臭從屏風裡吹出,打破了第四麵牆。
這一刻,整個屏風一片漆黑,全被碎裂的磚石填滿。
畫麵轉向,那枚炸彈竟在空中,被一支弓箭插著往天上邊送邊爆,弓手的馬尾辮緩緩飄舞。
屏風外,坐在一眾看客後麵的一名玩家發出欣賞的眼神。
“千鈞一發,瞬秒之間,一發弓箭釘飛了同歸於儘的炸彈,厲害。”
他看了眼站在上層的老鴇曉晴,後者也點頭認同。
“無儘來了批厲害的。”
“看戲,彆說話。”
屏風裡收了血氣。
三人被赤足女人開了傳送到了地麵中,吐出黑色紙片的火燒了個慘叫與血肉迸濺。弓手迸射的飛箭穿透襲來的第四人眉心,餘勢釘入第五人咽喉,到此,五具殘軀尚未落地,已化作紛飛紙屑。
黑色血影突然消失並炸現在錘女身後,他身上張開了數不儘的手臂,握著能把整個場景切碎的鋒利兵刃,纖影已絞入刀林的瞬間,突然出現的弓箭刺穿了襲擊者的胸口,箭頭刺出了鏤空剪影的心臟。
隻剩兩男兩女。
兩個男人合力拍擊地麵,被弓箭釘在地上尚有呼吸的妖魔突然發出嚎叫,如螺旋檸在一起,形成了“覺醒者”姿態。
妖魔吐息剪影的鏤空光球,赤腳女站於前方被撞在光球之內,紙片擬作的硝煙散去,屏風上的女人毫發無傷。
擦啦啦的火星冒起,弓女的長箭在地麵畫出火星,獵龍之矢貫穿了妖魔,在它的剪影上留下了一個大大的洞!
屏風滲出鮮血時,她們已撞進最後兩人召喚組成的劍陣。
天空出現了一個齒輪,無限劍製。
二女相靠,弓女吹響“狩獵笛”聲。
斷矛殘劍如雨墜落,地麵寸寸塌陷。
笛聲結束。
再看屏風。
劍雨的剪影被身上開了肌肉剪影的赤腳女人用身體擋下。她身後貫出兩發箭矢,精準命中了製造劍雨的男人,爆開炸裂血箭。
挑戰者隻剩一人,被赤腳女一腳踹到牆邊,重錘護著扇了過去,濺起的血染黑了整個屏風。
當最後一道剪影在重錘之下破碎,整座皮影戲台轟然崩塌。
“輸了,輸的怎麼辦!”
押注的客人們有笑有怒。
“輸的人,拿皮換!”
下注輸的客人下意識摸自己臉時,感覺麵頰發癢,抓撓處必脫落整張人皮。
此時全場燭火驟滅。
燭火再次點燃時,他們的臉皮已經掛在了門口,青樓外的孩子們圍著歡唱。
“鼓聲響,阿姐剪燭照紅妝。”
“線兒長,小妹穿針繡鴛鴦。”
“鑼兒鏘,爹爹磨刀喂豺狼。”
“月躲藏,娘親笑剝新皮囊。”
“雞不唱,全家縫進戲台梁。”
滿身爛瘡的龜奴敲響梆子,回蕩聲中將驚醒四鄰。
孩子們圍在一起,對著那些人皮最後高唱。
“前世債,今生償,縫作戲偶登台唱!”
老鴇曉晴在窗口伸出頭,寵溺的看著這些高興的孩子們。
“嗬。”
她打了個響指。龜奴點燃過節的炮竹,鬼市的上空五光十色的煙火劈啪作響,照亮了鬼市頂部的岩石。
“厲害的丫頭們。”
曉晴坐到梳妝鏡前,手指攆著絲線穿過鏡子。
“諸位獲勝了,但是還有兩輪。”
曉晴說的話語從主持人口中說出。
破廟院落中。
茶白和小舞兩人喘著粗氣,她們為了稍後的死鬥一直沒有用壓箱底的功夫,導致越打越難。
但終歸是贏了這四十個對手。
“二打四十,還沒用全力,兩位是難得的超規格。”
主持人小姐站在碎裂的台階上,擺出職業微笑。
茶白把錘子從最後被砸死的玩家腦殼裡拉了出來,帶出一地的黏絲。
“不懂了,你們真玩命啊。”
“那當然。”主持人小姐說:“死了可就解脫了,對弱者來說多好啊。”
小舞:“哈~那乾嘛不自殺?”
“‘終焉’不允許無意義的自殺。”主持人小姐麵色立即緩和回去,問道:“你們要不要考慮加入‘終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