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歸燕從大行李箱拽出一條浴巾,直接走進衛生間。她也不關房門,直接將脫下衣衫扔了出來,又打開水龍頭,在浴室櫃隔斷裡大喊道:“那我晚點去章城,先和你去醫院見見致從爸媽。”
畫蝶索性把大行李箱拉到櫃子旁邊,一邊繼續安放衣物,一邊向裡間大喊:“你們還沒見過吧,這次正好也讓致從媽媽見見你”
餘歸燕啪啪幾聲跑到門口,探個腦袋出來,說道:“我們見過的,那年致從要出國,想回家看看,致從爸媽怕他奔波,就來紫禁城看他,就是那個時候見到的。當時,還錯把我當成你來著,好一頓誇啊!”
畫蝶一直不認可餘歸燕的審美,正對著一件難看至極的帽衫撇嘴,聽餘歸燕如此一說,卻完全沒印象,便反問一句:“有過這事麼?”
餘歸燕剛剛跑回淋浴隔斷,聞言又跑到門口,探出腦袋說道:“有的,你是估計給忘了,肯定是怕我把你們家致從搶走。畢竟,我是如此的優秀。哈哈哈……不逗你了,致從媽媽恢複的怎麼樣?”
畫蝶見餘歸燕又縮了回去,便加大音量說道:“柳母恢複得很快,她說,她夢到致從最近總是偷偷地來看她。哎?歸燕……你不覺得蔓拉姐和致從很像麼?”
等畫蝶說完,餘歸燕已經裹著浴巾走了出來,在大行李箱裡又拽出一個毛巾,又拿起床上的睡衣,走回衛生間。到了門口,她才回過頭問:“你怎麼突然這麼問?”
畫蝶放下手中的衣物,跑到衛生間門口,趴在門口,向裡問道:“你還記得蔓拉姐胸口有一處紋身麼?”
餘歸燕換好睡衣,胡亂地拿毛巾抹了幾下頭發,就將浴巾和毛巾搞到了壁掛上。她又拿起吹風機象征性地吹了幾下,才回答道:“當然,那麼明顯,一個蝴蝶啊!”
畫蝶抓住走出來的餘歸燕,將雙手搭在餘歸燕的肩膀上,嘟著嘴盯著餘歸燕的眼睛,認真地說道:“我覺得蔓拉姐就是致從,最近這個感覺非常強烈。我這幾天也仔細梳理了一遍,我和蔓拉姐相處的所有細節,隻要有證據,我就能讓蔓拉姐承認她就是致從。”
餘歸燕雙手扭住畫蝶的臉蛋,寵溺地說道:“畫蝶,你是知道的,我對致從有好感。但是,你們非常般配,感情又非常好,所以我沒動任何心思。即使如此,我也可以很容易地分辨一個人身上,是否有致從的影子。我覺得你,是不是有點太敏感啦?”
畫蝶拉著餘歸燕走向靠窗的書桌,翻開筆記本電腦,一邊打開文件夾一邊說道:“我給你看點東西,看完之後,我想你就應該知道我為什麼這麼問啦!”
餘歸燕盯著打開的圖片和視頻,當看到紋身的圖樣,一下令她陷入沉思,很多不可思議的情節閃現在她的眼簾。當她看到視頻裡那個熟悉的男子,音容笑貌已經隔世,又不免有些心酸。
畫蝶也在一旁眼含淚花地說道:“我找過翻譯,我想你也聽得懂裡麵在說什麼。任何人不會無緣無故地擁有一位強大的守護者,蔓拉姐不會因為喜歡致從就這麼守護我,為我蕩平一切,為我打造一個世界。如果我有幸擁有這麼一位守護者,一位強大的守護者,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因為她就是柳致從。你和蔓拉姐接觸的也很多,你給我仔細想想,到底有沒有致從的影子。”
餘歸燕看畫蝶的眼淚,此時已經奪眶而出,便合上筆記本電腦。然後,拉著畫蝶坐到床沿,伸手給畫蝶擦拭眼淚。她歎息了一會兒,才說道:“你讓我想想,給我一個晚上的時間。不過,她就算是致從,她不承認的話,我們也沒辦法啊。”
畫蝶深吸一口氣,露出得意的表情,說道:“我這次送致從爸媽回去,就是要回去取點東西。”
餘歸燕挺直後背,顯然有了濃厚的興趣,於是急切地問道:“什麼東西?”
畫蝶站起身,從床頭櫃之上拿起柳致從的相片,含情脈脈地說道:“致從骨灰裡有一些骨質殘留,之前我在暹羅裝盒子時看見過。然後,我去取出來提取DNA,和致從爸媽作比對。”
餘歸燕站起身,走上前靠在畫蝶的身上,同畫蝶一起看照片裡的柳致從,不自覺地在嘴角掛起了笑容,漫不經心地說道:“直接拿蔓拉姐的DNA作比對不是更快麼?”
畫蝶回過頭,手指輕輕地點了點餘歸燕的額頭,不屑地說道:“我試過,頭發上得有毛囊才能行。我偷偷拿的那些頭發都沒有毛囊,沒有用。”
餘歸燕走到窗戶前,看了看窗外,伸了個懶腰,又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心想,畫蝶向來不會胡說八道,我真要好好琢磨一下,看看哪些細節可以幫助畫蝶論證事情的真相。如此一想,便說道:“我今天晚上好好想想,明天早上告訴你我的答案。”
畫蝶聞言,頓時興奮異常,接連擊掌,同時說道:“好,我去樓下睡,不打擾你的思緒。”。
餘歸燕趕緊轉過身,叉腰伸手,將食指指向畫蝶,驕橫地說道:“拉倒吧,今天你不侍寢,老娘我什麼思緒都不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