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一起集訓_一紙千金_思兔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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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一起集訓(1 / 2)

李三順低著頭沒說話。

一旁的高師傅倒是偷偷拿眼覷了眼顯金,正好看到衣袖口子露出來的那雙精瘦纖長的手——這小丫頭算賬做生意是把好手,可撈紙做紙,可不能是靠臨陣磨槍就能成的。

撈紙是製宣紙一百零八道工序裡最辛苦也最難的一道,一簾水深、二簾水淺,一簾水沒身、二簾水破心,且還是掌簾,如若跟著李三順,當個副手,還能有四五分成功的機會,但一旦自己掌簾,如何卡槽、上簾床、夾簾尺,絕非紙上談兵啊。

十天,能行嗎?

趙德正看這小姑娘麵色平靜但神容昂然的模樣,內心竟升起一絲不知從何而來的悔意——這萬一不行,這小姑娘豈不是要被狠狠打臉了?

嗯.說實話,這小丫頭也算不錯的了。

至少,單從感觀上講,就比那時時刻刻笑嘻嘻但有功是他的、有禍大家擔的陳老五,可坦蕩了不少.

顯金真答應下來,趙德正尬在原地,伸手撓撓後腦勺。

趙德正想開口說點啥,卻見顯金已帶著人走出了桑皮紙作坊。

顯金人一走,剛剛不見蹤影的南小瓜朋友伸了個腦袋出來,“哎呀!怎麼走了呀!我剛去巷子口買了兩隻南瓜餅!”

轉頭看自家趙管事還在原地,南小瓜立刻把兩隻南瓜餅塞進嘴裡,囫圇吞下,瞪圓眼睛,“哎呀!您還在這兒呀!我剛吃完!“

趙管事:

他知道,他親眼看見了這出慘劇。

難道說單押也算押?

且當其他平穩刷分的、精雕細刻的組隊累癱時,醬肘子甚至能空出時間打聽打聽卷王鐘大娘——例如,和離書是怎麼簽?孩兒在哪裡長?那天殺的前夫死球了沒等等係列一聽就心懷鬼胎的問題。

不懂紙的東家,就是個外行!

人,匠人,才是宣紙的命!

一個小姑娘,沒做過紙,沒吃過苦頭,沒把一百零八道工序走完,她真的能懂嗎!

趙管事抿了抿嘴角,雙手背在腰後,因常年靠在磚混水槽旁腰部作支點使大勁,如今腰杆每逢陰雨天都陰痛得厲害,趙管事一夜未得好眠,眼圈發青,伸手再打一把南小瓜的前額,“我不是看輕姑娘!隻是姑娘大多都沒定性又嬌氣”

李三順看了看顯金的手上動作,僅僅抿了嘴角,沒說後一句話:但是,匠人的時間能夠在一定程度上彌補腦子的靈光,而給顯金的時間太短,這讓比試充滿了不確定。

上麵人嘴巴一張,底下人乾死乾活,最後全都打倒重來也不是沒有過——那陳老五好歹是造紙世家出身的,他懂製宣紙不易,懂得這一百零八道工序孰輕孰重、孰急孰緩!

這丫頭不過是在李三順的調教下,背過兩頁常識,乾一年兩年可以,大家夥隻見烈火烹油,不見火下虛空;若是這丫頭凡事太過天馬行空,吃苦受累的就是下麵人!賺不到錢,受窮挨餓的就是夥計們!

為何桑皮紙作坊,十八個夥計,二十年,一個沒換,一個沒走?

不就是因為一則他手上功夫厲害,鎮得住場子;二則他是從底層爬上來的,他知道夥計有多苦——桑皮紙作坊在隆冬臘月會花一筆銀子給夥計們買炭火、買生薑、買豬油,因為撈紙時整個小臂胳膊要浸入池子裡,一天撈上三兩池子,沒幾天手上就會長滿凍瘡;在三伏暑天,也會給夥計們窖上瓜果、備上綠豆湯、溫水摻鹽和糖當作飲子,因為在焙房不能開窗,烘紙時不可見風,且焙板比高熱的人體溫還燙

這些都是小事,但當管事和掌櫃的,必須要做!

顯金戰書接下,自然要花功夫準備。

低分宣紙為低於平均值,即五分,五分以上每跨越一分都是不易,八分以上為高分段,一天有兩刀宣紙高於八分者,自動加五分。

高師傅悲憤:這是一個重量級嗎!

李三順轉過頭去,拿目光繼續細摳顯金動作,“你都做得來,金姐兒肯學,她憑啥做不來?”

有精挑細刻的:隻做精品,每一刀的分都在八分左右,雖然手腳動作稍慢,但能多拿規則之內的五分;

“醬肘子”漆七齊選手確實聰明,吃透了規則,甚至隱約用上了二元一次方程,進行組合刷分,每天保證兩刀及以上的高分宣紙,甚至有時能超水準做出九分的宣紙,但這個指標一旦完成,他就帶著隊友把宣紙的分額控製在了七分左右——依靠組合刷分,醬肘子一隊已蟬聯了將近八天的積分榜榜一。

一群崽子,立刻凸顯出好幾個陣營——

顯金:補課本來就煩,低頭一看狗哥的鬼畫符,心裡更煩,再聽醬肘子繞著彎地逼逼逼.

顯金深吸一口氣,“你再多問一句,你今天的積分扣完。”

夜深人靜,集訓的崽子們都走光了,醬肘子在耳朵邊絮絮叨叨地聒噪,顯金麵無表情地對著周二狗搭簾子——是,經過精挑細選,她的撈紙搭子是大病初愈的二狗哥。

姑娘,意味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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