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這個評價,李三順表示高度認可,點點頭,“就那二世祖都被這丫頭逼得每一旬至少來作坊上七天工——對自家老爹尚且如此,我們家金姐兒向來不是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除卻月終算賬、清倉,這丫頭都在作坊裡,每一道工序都是親自上手做過的。“
divcass=”ntentadv”高師傅啞然,愣了愣,“她她能做來?”
南小瓜嘟囔一聲,“論起沒定性和嬌氣,陳五老爺,也不遑多讓偏見就是偏見,說再多也是偏見”
南小瓜當下低頭就要跑,在原地踟躕片刻,對未來女掌櫃的好感突破了對趙管事有名無實的懼怕,張嘴就整頓職場,“您著實不該因她是姑娘看輕人家!人戲文裡叱吒風雲的百安大長公主也是姑娘,怎得就打得了韃靼、驅得了倭賊!“
這人聰明到了點子上,他誰也不問,問顯金。
高師傅想了想是這個道理,於是愉快地接受了李三順這個回答。
狗哥人在江湖,放出話來,“他的掌櫃他來罩,宣紙必須做得好。比試就試輕飄飄,敢問誰敢來擋道!”
意味著沒見過大市麵!
有平穩拿分的:把那一刀的分都控製在六分左右,每一刀投入的心血都不多,但剛剛夠用,重在量上;
但狗哥對這首絕句非常自信,甚至貼在了顯金一側的水槽上。
趙管事一巴掌打到南小瓜肩上,“不許再去學堂躲牆角聽課了!學到點詞兒就亂用!什麼黃什麼壤!咱做紙的,關種莊稼什麼事兒!”
李三順目不轉睛地看顯金的手上動作,“快了!力氣要重!整個胳膊沒下去!你是怕水裡有蛇,還是怕這水吃人呀!”一邊分出神來隨意回答高師傅的問題,“知道我們家三爺吧?“
醬肘子大驚失色,“大家都是來集訓!賀掌櫃如何公器私用、以公報私!”
就算進過學堂,就算看得懂那些金貴書,就算會提筆寫兩句酸文,也不代表她懂紙!
顯金一上手,高師傅的麵色就變了,湊攏李三順輕聲問,“賀掌櫃練過?“
從根本製度上,杜絕了那些粗糙刷分的玩家。
南小瓜默默翻了個白眼:頂頭上司沒文化怎麼辦?在線等挺急的。
正巧卷王鐘大娘的集訓營進展到實操環節,顯金便跟著一塊集訓。
集訓過程中,顯金在績溪作坊建的那七八個磚混大水槽起了作用,二十人四人一組,分作五組,二人一隊,內分兩隊進行積分製pk賽撈紙——這是鐘大娘設置的第一個淘汰環節。
高師傅連連點頭,“知道知道,那個不著調的二世祖!”
是啊!
外行帶內行,注定完蛋!
趙管事背手低頭,走了兩步,往地上啐了一口,“小兔崽子!你懂個屁!”
李三順奇怪地看了眼高師傅,莫名其妙發問,“你聰明還是我們家金姐兒聰明?”
這個賽製設置為二十天,以每一隊撈出的紙張積分累計,李三順、周二狗並績溪作坊的瞿大冒管事當評委,以一刀為單位進行打分,從宣紙的均、色、綿、韌及落筆後的分色、筆觸和層次的表達及放置時長後的色與形為基準,十分累積製,誰願意加班加點地多做掙分也可,但隻一條,一旦出現多於五刀的低分宣紙,即可淘汰,不予置評。
大家都是來集訓!
你是來泡班主任!
這醬肘子就像大學裡聰明又討厭的男生,平時看著不太努力,但績點賊拉高,還愛纏著美女老師問東問西。
顯金撩起袖子,雙手緊握竹簾,屏住呼吸,頭簾水沒身,將小臂手肘儘數沉進裝滿紙漿的水槽中,剛一使勁,顯金便心道不對:她慢了!
她和狗哥的節奏不在一個頻道!
她慢狗哥快,簾子受力不均,就凹凸不平,竹簾上掛起的紙漿就厚薄不勻,自然成不了一張好紙!
顯金挫敗地將竹簾拆下來,拿到紙漿水槽裡洗淨,再看醬肘子,便叉著腰罵,“你纏我有何用!你喜歡鐘大娘你就努努力進陳記呀!再努努力早日升作二道杠和鐘大娘平起平坐呀!你個實習生,現在問什麼問!問什麼問!”
醬肘子哭哭:很難不認為賀掌櫃是在借題發揮
顯金一通輸出,把做不成紙的怒氣全都宣泄出來,一扭頭便見陳箋方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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