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這不是回宮的路。”馬車停下,外麵響起了錦衣衛的聲音。
馬車周圍都是楊軒安排的護送人員,護送朱見深和錢太後回宮。
現在馬車卻轉向了另一個方向。
馬車中的朱見深聽到這話,心中很是憤怒。
他是皇帝啊,可現在一個小小的錦衣衛竟敢這麼跟自己說話。
而且,錦衣衛從誕生之初,定位就是天子鷹犬,可現在這個鷹犬卻背叛了自己。
朱見深作為皇帝,心中能沒有一點憤怒?
“朕隻是送於先生回家,難道這也不行嗎?”朱見深強忍著怒氣,道。
馬車中的於謙和錢太後都看到,朱見深的拳頭緊緊握住,指甲都陷入到肉裡了。
“陛下莫要生氣,您現在隻不過是龍困淺灘,隻要過了這段艱難時期,一切都將變的光明,屆時君臨天下,莫敢不從。”於謙連忙小聲勸說道。
“於先生,朕明白!”朱見深深吸一口氣,對於謙道。
隨後,他又對外麵的錦衣衛說道:“放心,朕送於先生回家之後,自然會和你們一起回宮。”
見外麵沒有動靜,朱見深忍不住沉聲道:“怎麼,難道朕這點小小的要求也不能滿足嗎?”
“不敢。”似是聽出了朱見深話語之中的怒火,馬車外麵的錦衣衛道。
“那你們還在等什麼?”朱見深道。
馬車外麵的錦衣衛聽到這話後,相互對視了一眼,隨後點了點頭。
緊接著,馬車換了一個方向,朝著於謙的府邸而去。
馬車內,朱見深的臉色很不好看。
他以前聽於先生講曆史的時候,不明白以前的那些傀儡皇帝為什麼那麼憋屈,竟然讓一個臣子騎在頭上。
現在輪到自己之後,他總算是明白了這種感覺。
臣子勢大,壓倒了皇權。
皇帝手中沒有權力,自然而然就成了傀儡。
自古以來,所有皇帝和臣子之間的鬥爭,幾乎都是圍繞著權力,當然也會有利益。
朱見深這個時候,也明白,為什麼自家祖宗——太祖皇帝要廢除宰相製了。
宰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權力實在是太大了。
這對皇權是莫大的威脅,必須根除。
這一路上,朱見深沒再說話,馬車就這樣平穩的駛向於謙的府邸。
待得到了於謙的府邸,馬車停了下來。
朱見深親自將於謙送下馬車。
他看著麵前於謙的府邸,很想進去坐坐,但也知道,老賊的人是不會同意的。
他的眼中帶著遺憾。
隨後,便拉著於謙的手:“於先生,這段日子,您身陷牢獄,屬實是委屈了。”
“今日,你且好好休息,咱們師生明日再見。”
“好。”於謙道。
“陛下,還請不要耽擱時間。”楊軒所派的錦衣衛這時候又催促。
這讓朱見深心中極為不耐煩。
“朕知道了。”
“陛下,忍耐,一定要忍耐。”
“等待一飛衝天的時機。”於謙壓低聲音,看著朱見深小聲說道。
“我明白。”朱見深輕輕頷首。
隨後,深吸一口氣,看著於謙道:“於先生,我先走了。”
“恭送陛下!”於謙躬身行禮。
朱見深沒再說話,轉過身,便上了馬車。
“陛下起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