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回去了,不能再耽誤時間了。”壽老終於撇開棋肅羽的事情,然後麵色有些嚴肅地對舟之遙說道。
“到現在事情都還沒弄清楚,而且還變得更加複雜,您覺得這一界除了我們還會有人懂得解印元根之法麼?”舟之遙似乎早就知道壽老會催促,於是便爭辯道。
“或許就像他方才說的,世間奇人隱士無奇不有,天外有天啊,我們也隻不過是井底一蛙、滄海一粟罷了。”壽老指了指趴在桌上昏醉著的棋肅羽道。
“可這不是天外,是天內。”舟之遙語氣有些倔。
“不管怎麼說咱們也要先回去一趟,族裡來信態度有點強硬。”壽老又說道,雖然舟之遙所言令人匪夷所思,但還不至於為此留下。
“隻怕回去了你們就不會再讓我出來了吧。”舟之遙有些怒怨的語氣道。
見舟之遙還是無動於衷,壽老又道:“你到底是想把事情弄清楚還是想多看這小子幾眼?”
另壽老意外的是舟之遙居然沒有立言否定,而是一臉冰冷,一眼不出。
舟之遙這幅模樣令壽老心中咯噔了一下,為了避免節外生枝,他知道,如論若何也要將舟之遙袋裡,於是再勸道:“哎,他現在好歹是個氣境修煉者,體內還有一絲元力的存在,烙魂毒這種我都沒辦法的東西他都能解,你還有什麼好擔心的。”然後想了想又道:“我再給他體內留一點元力,總可以了吧?”
舟之遙還是不做聲。
“我三年才結一滴的柇源露給他喝了兩碗,你精心製下的誕靈石也給了,要是你再這樣耍無賴我可懶得理你了。”壽老自己也開始耍無賴了。
“不是這個問題。”舟之遙語氣中怒羞交加,她當然聽出壽老的言外之意,其實她也說不出究竟是什麼問題。
“那還能有什麼問題,你不就是擔心這小子嘛,想當初他中了烙魂毒的時候你幾天都魂不守舍,沒與我說過幾句話,飯也不做給我吃。”壽老越說越激動。
“行行行,回去就回去,再過三日吧。”舟之遙終於妥協,隻是麵色有些難看,心中卻有些不太承認壽老之言。
“你說的啊,再等三天,要是你再反悔可彆怪我老頭子翻臉。”壽老正色道,語氣中也難掩得意之色。
“嗯。”舟之遙看著棋肅羽點了點頭。
翌日,太陽正中,棋肅羽還躺在木榻上呼呼大睡,舟之遙在不遠的桌旁,正在整理著棋肅羽的換洗衣裳,還有一些乾糧,不過臉色看起來似乎還是不太好。
屋外的大黃馬炎月正不停的喝水吃草,似乎也在準備著什麼,幾隻飛鳥從樹梢落下,搶奪馬料草葉上殘散的穗粒,得手之後又飛回樹枝,嘰嘰喳喳好不得意。
天地一片寧靜,仿若與世隔絕,舟之遙將一切準備就緒,便又看了看還在熟睡的棋肅羽,然後輕舒了口氣,站起身了,走到床榻邊,欲說什麼,卻又止住,最後轉身合上門離去了。
“他還沒醒過來?”舟之遙走進另一間屋中,裡麵傳來壽老的聲音。
“嗯。”舟之遙沒有多說,隻簡單回應了一句。
“差不多該醒了,方才族裡傳信來,九淵島的大軍就快發起總攻了,常空寺肯定抵擋不住的,北邊的烏骨族已經將玖音閣拿下了,下一步就是掠地,可能還會進攻古倫派和驚翎山。”壽老說道。
“嗯。”舟之遙還是隨意應了一句,似乎對這些毫無興趣。
“短短兩三月,世間竟禍亂至此,當真是風雲莫測,不過我將此事從頭至尾仔細琢磨了數遍,發現一個有意思的結論,所有的事情或許都和這小子有關係,你想不想詳細聽聽。”壽老說著,嘴巴朝隔壁努努嘴。
“他的實力充其量也就是那些門派的精英弟子,能與他扯上什麼關係。”舟之遙不苟同道。
“那是剛開始的時候,現在他的實力恐怕比那些門派普通長老也相差無幾了。”壽老砸砸嘴又道:“實力提升如此之快,也許數年之後,他便是這界頂尖的高手,也不知是他境遇天眷還是天資難得,亦或是背後有一支連我們都不知道的強大勢力,說不定以後能成為我族一員呢。”
“您真的想太多了。”舟之遙覺得壽老所言有些駭人聽聞。
壽老搖搖頭,又道:“得,那你就當我沒說過。”然後又看舟之遙起身要往廚房去,又笑著道:“看來這幾日老夫有口福享了。”
“香味,好香,好餓。”
床榻上本還打著呼嚕的棋肅羽,忽然聞到一股令人垂涎的香味,或許真的太饑餓了,他一個囫圇爬了起來,可剛睜開眼就被窗外照入的刺目的陽光亮的直打噴嚏。
他使勁晃了晃腦袋,記憶還停留在給舟之遙敬酒的場麵,難道自己喝了兩碗酒就醉倒了?棋肅羽不太信的走出去,正見舟之遙端著佳肴往裡屋送,惹得棋肅羽連咽唾沫,舟之遙看在眼裡也是發笑,就走過來,道:“嘗嘗味道怎麼樣。”
棋肅羽眼睛冒光,但還是搓了搓手道:“不好吧,應當讓壽老先吃的。”
“不用管他,公子吃吧,吃光了都行。”舟之遙麵頰上還掛著笑容,像個鄰家小姐姐一般。